“那是一個夢,或者說現在的我才是夢本身。”

此言一出,眾監生若有所思,世間常有朝聞道夕入道的傳聞,也有那種生而知之的天才。而眼前的劉子希或許就是那樣的天才。

那些夢境或許不是真實的,可他在夢中所得知的知識與閱歷卻是常人遙不可及的。

“世子一夢而知百年,實乃天賜的機緣。”

祭酒點了點頭有些欣賞眼前的年輕人,更加肯定了他本是藏拙的傳言。

若是真如他所言,他早已擁有了超越這個時代的學識,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有失風度的鋒芒畢露呢?

陳曉看著祭酒竟然相信了劉子希這些鬼話有些著急,這和自己預想的不一樣啊。

“世子莫不是忘了,方才我們說的是世子可否作詩,莫非世子是想說個動人的故事就算了?”

劉子希看著近在眼前的陳曉,三番兩次在眾人面前與自己作對,上一次因為自己壞了他的好事,這一次是因為自己搶了他的風頭。

這麼一個小肚雞腸的人,總歸是要一次讓他服氣才好。不然總像個狗皮膏藥一般總是粘著自己。

“陳兄少安毋躁,在唸詩之前我想與祭酒說件事,若是我今日說出令祭酒滿意的詩句,祭酒可否讓幾位先生到百花詩會上做點評人?”

祭酒聞言朗聲大笑,指了指身後的兩位先生。

“有何不可,若是世子所做詩句又如那元宵詞一般,莫說他們兩位先生,就是我,也厚顏的去做這點評人又如何?”

祭酒去?這可比幾位先生來的更加有公信力,屬於是意外收穫了!劉子希再次回過頭看向一臉譏諷的陳曉。

“那諸位聽好了,這也是我從夢中聽來的詩句。

咬定青山不放鬆,立根原在破巖中。

千磨萬擊還堅勁,任爾東西南北風。”

此四句詩一出,場間瞬時雅雀無聲,祭酒也捏著鬍鬚搖頭晃腦的唸了一遍。

“任爾東西南北風...”

就這麼沉默許久後,李紀站起身來鼓掌。

“世子好詩,以竹喻己,任爾東西南北風,世子本就是這青竹,又怎會在意陳監生幾句挑撥之言?

世子胸懷和心性這四句可窺一斑,令在下折服,也令那些質疑世子的人汗顏。”

隨著李紀的聲音打破了廊中的寧靜,歡呼聲和掌聲此起彼伏,那些方才被陳曉的言語帶著有些質疑留劉子希的人,此時紛紛面露歉意。

而那些本就堅定的相信著劉子希的人,此時臉上寫滿了讚許。

“世子好詩!”

“世子不愧是世子,這才是君子!”

而劉子希面前的陳曉卻如同丟了神一般的楞在了那裡。

又是這樣,他又是這般輕描淡寫的念出了足以傳唱前年的佳句。

自己明明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,可為什麼會是這樣!

劉子希有些滿意陳曉的表情,起碼一段時間內這個人不會再來煩自己了,這些監生的唾沫就夠淹死他了。

“陳兄,你我皆是時間長河裡的一粒沙礫,你我現在認定的真理或許只是千百年後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。

好自為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