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興聞言,立直身子,望向上首的官家。通紅的眼睛裡還含有淚水。見狀官家也收起笑臉,皺著眉頭。

“犬子捲入一起命案,臣願以這身紫袍換其無恙!”

言罷,繼續伏在地上。此間瞬時間鴉雀無聲,上首的那位也看不見表情。

“那臭小子,這回犯渾終究是惹禍了。誰拿的人?”

“京兆府姚大人。”

劉父繼續伏在地上不曾抬頭。

咱們這位官家是泥土裡出身,前朝末年,雙親被一群紈絝子弟縱馬踏死,所以這才投了起義軍。建朝過後,但凡有官員或勳貴子弟鬧出人命,從來都是以命抵命。

若是坐實了劉子希是兇手。那他一定是要被殺頭的。

“你將過程說與朕聽”

劉父撿著關鍵的地方回稟著,今早剛下朝,有人檢舉城西一清館發生命案,兇手或是殿前指揮使家的大公子。姚大人找到他兩人同去了清館。

“可曾有證據證明是那臭小子乾的,算了,問你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太子你走一趟。去京兆府問問姚大人情況。”

劉興提起的心並沒有落下,官家此舉兩個意思,若是不是劉子希所為,便等於賣了他一個面子。

若是劉子希所為,太子出面,那就是為京兆府撐腰,不讓劉興憑身份干預。

“兒臣領命,劉大人也不用心急,希哥兒頑皮,但也不是魯莽之人。此事定有隱情。”

官家這時也走到劉興身旁將他扶起。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“多年的老兄弟啊,你是知道我的。若是人人都如你這般,一旦開了這先例,最終是什麼樣子咱們不是看到過嘛?”

說話間官家回到上首,背對著劉興。似乎在回憶著那些被自己視為逆鱗的過往。

這些往事只有劉興等從始至終一直追隨自己的人才知道,可現在讓自己為難的也是這陪伴多年的老兄弟,那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子侄。

可自己始終先是這大慶的開國皇帝,才是劉子希的伯伯。

最親近之人犯的錯,才讓人最苦痛。

官家思及痛處,憤怒之下一拳砸在書桌上,堆疊起的奏本散落滿地。

“你有這一身紫袍可以用它換你兒的性命,那誰又能換回那些枉死之人的性命?”

劉興何嘗不知這是眼前人的逆鱗,可那也是他的兒子。

是他的驕傲,他的軟肋。

劉興掩面長泣,長跪不起。

官家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,大袖一揮,離殿而去。臨走時留下一句話。

“愛卿就先停職在家休息吧,等此案查清後再說吧。”

劉興的眼淚並沒有因為管家的離去而之主。

腦海裡不斷閃過劉子希成長的歲月。

襁褓中的啼哭。

孩童時因害怕被母親打而躲在自己身後的模樣。

少年時的耳提面命的開朗笑容。

難道,再也沒辦法看到了嗎。

官家,這回是真的不肯賣面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