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下可把戴明陳姣給惹急了,趕忙拉著李三。一個勁地解釋,這戴姨娘的訊息對他們十分重要,希望他務必幫忙。說著,陳姣還故技重施,拿出一張甌越銀票準備遞與李三。不過,任憑陳姣如何遞送,李三就是不接,場面陷入僵局。

這時,李三開口正色道:“戴姨娘於我有恩,小老兒雖然家貧,但也不會做違心之事,若二位真是報恩,請說實話,小老兒或可告知一二。若是隻想套話,那兩位請自便。”

戴明見狀,與陳姣對視一眼,豁出去說道:“你可知那戴姨娘孩子的下落?”

“不知。”

“過去三十年,如果有一天,那孩子站在你的面前,你可認得?”

“三十年,滄海桑田,戴姨娘早就不在了,小少爺就算站在我面前,我又如何認得?”

“他身上就沒什麼信物?”

“你究竟是誰?”李三聽了這話,雙瞳微縮,盯著戴明道。

“你可認得這個?”戴明也不廢話,拿出了他的那個銀製長命鎖。

李三接過這長命鎖,仔細看了又看,臉色是變了又變,雙目已經漸漸溼潤。許久,他才顫巍巍地對著戴明說道:“你是誰?你怎麼會有小少爺的長命鎖?”

“你如何確定這就是你家小少爺的東西?”陳姣在一旁發問。

“雖然過了三十年,但我不會記錯的。這是少年滿月的時候,他舅舅送他的禮物,他舅舅名叫戴天,姨娘本名戴月娥,所以選了個日月圖案。想不到小少爺名叫戴明,這個名字好啊!”李三沒有直接回答,感慨完才說道,“小老兒那會得蒙姨娘信任,常有機會接觸小少爺,對他戴的長命鎖,自然是不會忘。而且,小少爺離府的那一日,就是戴了這個長命鎖!”

“你怎麼知道他離府的時候是戴的這個鎖?”聽到最後一句話,陳姣突然發問。

“你們又怎麼會有這個長命鎖?”李三沒有回答,而是選擇反問。

“我今年三十,自記事起就沒有父母,師父告訴我,我小時候是舅舅將我送去宗門的,隨身攜帶的,只有這個東西。”戴明看著眼前老者模樣,觀他剛才神情不似作偽,心中認定了他是自己人,也就不再隱瞞,當下便說了他的身世。末了,他拿出刻著“戴明”二字的紫雲牌,遞向了李三。

聽著戴明的說法,李三的內心逐漸開始激動,又從激動到澎湃,澎湃中又帶點小小的緊張。末了,他又顫抖著雙手接過紫雲牌,看著上面刻的戴明二字,嘴唇顫動。他再抬頭看向戴明的時候,已經眼淚與鼻涕齊流,內心抑不住的激動全部都寫在了臉上。好半天,才喊出了一聲:“小少爺,真的是你?”

戴明看到他的樣子,也眼泛淚光,激動地不住點頭。很快,二人擁抱在了一起,哭作一團,惹得一旁的陳姣也不住地抹淚。

主僕相認後,李三問了戴明這三十年來的生活,戴明自是擇要告知。李三聽到戴明如今的修為後,開心地又哭了一場。接著,他便說起了戴明的母親與舅舅。

原來,李三就是當年協助戴氏逃走的家丁。而李三之所以忠於戴氏,也是因為當年李三父親故去,無錢下葬,是戴氏慷慨解囊幫助了他,他李三也是個念恩的人,從此後便對戴氏惟命是從。無奈戴氏在李府備受欺凌排擠,李三雖然也想出頭,怎奈位卑言輕,除了引火燒身,別無益處。後來,戴氏想著出逃,告訴了李三,李三冒著生命危險幫著謀劃協助,助她脫身。後來戴氏被擒,又被夫人活活打死,他本想替她收屍,無奈夫人不允,他只能偷偷記下拋屍地點,這才在後來助了戴明舅舅收屍後重新安葬。

他又哭著告訴了戴明一個壞訊息:五年前,他舅舅以為李府已經沒落,可以去尋仇報復,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他舅舅修為低微,結果是被李府護衛活活打死,只留下一個孤兒……

聽到這個訊息,戴明差點沒崩潰,殺母殺舅之仇,他與李府已經是水火不容,他這個李府少爺的身份,從他母親出逃之日起已經拋棄,他與李府,有仇無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