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說說笑笑,就到了鎮上。

蘇恆下車,告訴李興懷,“興懷叔,我去一趟牙行,要晚些能回村,您要是著急辦事兒,您先走,不用等我。如果方便的話,咱們就一起回去,這麼著,隨您的便。”

李興懷是個憨人,聞言忙道,“我也沒啥事兒,你去辦你的事兒吧,晚些我還在這兒等你。”

車上的人也紛紛下了地,就各自分頭辦事兒去了。

但是,大家夥兒都說要晚些回村。

這就是謙讓蘇恆的意思了。

蘇恆笑著跟大家夥兒擺手,然後帶著狼王和它的崽,招搖過市,直奔牙行而來。

牙行老闆娘這會兒正生氣呢,蘇恆進來,她還沒看見。

就見她指著一群人當中的幾個老弱婦孺罵道,“都落到這種地步了,還端著你們奶奶夫人的款兒呢?

呸,要不是老孃我心善,將你們從宮裡的掖庭弄出來,你們在裡面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,這會兒還端著架子,給誰看?”

蘇恆一聽是掖庭出來的罪犯家屬,便不太感興趣兒。

可老闆娘指著其中一個較弱的女子厲聲道,“你……張鳳彩,你是寄養在太子府的,也覺得自己是野雞飛到梧桐樹上,就把自己當成了鳳凰?

我呸,老孃這要是不看在你懂一些紡線技巧,你以為老孃願意花銀子贖你出來?我可明白告訴你,就像你這樣被太子妃給送去掖庭的罪人,老孃不贖你出來,你就是個死,你知不知道?”

一提紡線的事情,原本還想看好戲的蘇恆,立馬來了精神,跨步進了廳堂,笑著道,“喲,老闆娘這麼大的火氣,是誰盜了你的銀子了?發這麼大火氣?”

蘇恆向來沒正行,這一點,鎮上和村上的人都知道。

自打那次蘇恆被學堂先生給打昏過去之後,醒來性情大變,這一點,認識他的人,都很清楚,所以,他這般紈絝語調,牙行老闆娘聽著,不覺得有什麼不對。

“哎喲喂,我當是誰呢?原來是蘇小公子,您……這是走錯門了?”牙行老闆娘一見蘇恆,就跟見到了金子似的,兩眼笑沒縫了。

蘇恒指了指面前的那群面色複雜的人群,道,“怎麼滴了呢?這些……不服管教?還是讓你賠了銀子?”

老闆娘看著這群人,臉上狠色盡顯,道,“他們哪?都是官府送出來的,從京城運過來,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和銀子。”

蘇恆這才知道,每年的宮裡,都會有一大批罪官女眷們會從掖庭裡放出來的

實際上是轉賣出來,既給宮廷節省了不少開支,也會讓這些罪官家的女眷們有個新生的機會。

雖然這麼做也很殘忍,但是總比死在了掖庭裡強多了。

至於到了各地的牙行,能否好運,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