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指假和尚圓萊。

趙封鏡雙手一攤,“以前見面,就只是覺著對方吃肉喝酒,還不喜歡說話,裝世外高人,聊過一兩次之後就再沒接觸的心思,況且以我的境界而言,壓根兒看不出一位道印修士身上的靈氣漣漪,還能怎麼著?”

要不是有家族確切訊息,趙封鏡還真就看不出圓萊的跟腳所在。

“對了,楚家長老堂針對這場變故的最終結果,是如何?”

趙封鏡好奇的問。

此事涉及楚家底蘊,不可能善罷甘休。

沽水河暴露在外的河流支脈只有三分之一,可三分之一終究不是個小數目,圓萊下手太狠,直接打碎了水運與靈氣,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下場,估計以後楚家在未來五十年之內,靈器煉製數量得下降三成左右,順帶著家族子弟修煉所需的靈石丹藥都得削減不少,用來填補此地空缺。

最為棘手的,還是那條白玉拱橋。

是山水禁制陣眼之一所在,同時也是楚家修士進出家族與百花城的道路。

被毀之後,山水禁制如同破了個巨大窟窿的漁網,家族之內靈氣流散極為嚴重,事後修補起來,又是一筆令人望而興嘆的神仙錢。

如今楚家進出山水禁制,就只能經過一條狹窄獨木橋,無法同時承載太多修士的靈氣重量。

這樣的遭遇,讓楚家怎能不恨。

楚歧麟沒說話,似乎在思索事情過程。

楚歧衣無所謂道:“誰知道呢,反正這些內部訊息,只要不是集結尋仇的,基本不會與我們這些普通子弟言語半句,加上現在長老堂那邊還在花神祠勘探,具體結果估計得等幾天才能知道。”

趙封鏡稍稍轉頭,隔著門房,看向花神祠的方向,“負責勘探的長老是誰?”

楚歧衣指了指楚歧麟,笑著說道:“咱們麒麟大少爺的父親,長老排名第二的冷麵閻王,楚塗煌楚大長老。”

楚歧麟無奈苦笑,對趙封鏡道:“清白兄,希望你真別與此事有所牽連,不然以我父親的性子,估計牢飯能給你餵飽。”

趙封鏡一翻白眼兒,“這叫什麼話,我行得正坐得直,要是有半句謊話,我就不姓許。”

說罷,舉起酒碗,“走一個?”

三人同時磕碰一下,共同飲盡杯中酒。

花神祠內。

楚塗煌碾動一撮焦黑泥土,稍稍低下頭嗅了嗅。

與俗世傳言一般無二,看如今主殿庭院的悽慘光景,必然是兩位道印修士的鬥法無疑。

“什麼時候百花城會這般熱鬧,一下子出現兩位不知來歷的道印,光看地面上的痕跡來說,水法與火法應該出自圓萊,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在道印凝練出的天地法相,應該與真正此類神通有所出入,不過這樣一位修士,確實擔得起驚才二字。至於剩下的好似雷法,卻帶有陰冥氣息,不太好說,雷法作為萬法之首,至剛至陽,不應該與陰冥扯上聯絡,或許在場的不光是鬥法二人,還有第三者隱匿蹤跡,尋找時機。”

論眼力,整個楚家除了老家主楚蓮英之外,楚塗煌當之無愧的第一人,僅僅只是勘察此地殘餘靈氣,以及地面留下的術法痕跡,便能推算出鬥法之人的術法根基所在。

與他一同到此的,還有三長老楚林鑫。

兩位長老,座椅雖說挨著,但終究差了輩分。

楚林鑫在面對這位看相貌比自己還要年輕的長輩時,與親自面見家主一般無二。

畢恭畢敬,不敢有絲毫僭越之舉。

“不光如此,依照傳言那般來看,只見其形,不聞其聲,估計是有人短暫建造起一座隔絕禁制,不算太過完整,故而才能讓市井百姓驚鴻一瞥。可能只是臨時起意,時間不夠的緣故,不過這樣一位陣師或是依靠符籙建造起禁制的符師,造詣註定不低。”

楚塗煌神色平靜,細細覆盤。

楚林鑫在一旁豎耳聆聽,既有驚訝也有意外。

一場鬥法,水火法相,雷法降世,陰冥隱匿,還有陣法隔絕。

這手筆真不算小。

楚塗煌細細思量片刻後,接著道:“最後的結果應該只有兩種,要麼是與圓萊對敵之人輸了,連夜遮蔽蹤跡逃離百花城,就像進城時分那般,要麼就是與圓萊達成了某種交易,開出的條件能夠讓圓萊不惜性命也要打斷楚家白玉橋。”

楚林鑫沉吟片刻後問道:“二長老更傾向於那鍾說法?”

楚塗煌沒急著給出答案,反倒是對楚林鑫問了個古怪問題,“當初護送家族子弟入山試煉的兩位築基修士的遺骸,可曾找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