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法作為道家萬法之首,一經祭出,天下鬼魅魍魎悉數跪拜俯首。

最是能壓勝陰冥一途。

而趙封鏡所使用的雷法則不大一樣。

本身陰氣極重,好似天地分兩極,故又稱為陰雷。

得自幽雷豹屬性的雷靈根,剛好術法與自身契合,趙封鏡參悟那部雷法真經,得心應手。

陰雷雖說單論瞬間殺力自然無法與純正陽雷媲美,但勝在連綿不絕,如附骨之疽,很難消除,一經沾染,消磨修士靈氣真元,同時瓦解體魄,比之劍氣還要難纏。

以五雷正法出手,陰雷匯聚,粗如水井,對著趙昊明頭頂當頭砸下。

五雷轟頂,不過如此。

幽雷落下,如銀河傾斜。

比較古怪的。

是幽雷小部分濺落在花神祠屋脊之上,電光四濺,幽雷碎裂,自四方傾洩而下,竟然無法傷及主殿絲毫。

趙封鏡微微皺眉。

就連始終遠眺的趙昊甫都嘖嘖不已。

不過奇怪歸奇怪,但最終結果不會改變。

五雷轟砸,而且還是以某部雷法真經出手,哪怕是不動明王金身依舊扛不住。

等到幽雷散去,大地翻卷,庭院花草樹木皆被碾為齏粉。

大坑中央。

男人身影屹立不倒,渾身浴血,身上血肉焦黑大半,絲絲縷縷雷光纏繞其上,氣息微弱,生死不知。

趙昊甫皺了皺眉:“硬抗五雷正法還不死?不動明王金身不該強橫到如此地步。”

趙封鏡搖搖頭,“是我最後收了三分力道,沒殺他。”

重新將黃袍御回手中,老人看了看上面的窟窿,有些心疼,眼神幽怨盯著一襲白衣道:“為何?”

趙封鏡笑了笑,沒著急給出答案。

白蛇縮小身軀,重新纏繞在手臂之上。

趙封鏡走到男人身邊,上下打量一番過後,問道:“你確定還能動手?不會影響戰力?”

這等傷勢換個別的道印,早該死翹翹了。

男人睜開滿是血絲的雙眼,滿是疲倦的點了點頭,“反正都要死,這點傷勢不算什麼。”

趙封鏡沉默片刻道:“事成之後,我會提議祖祠那邊在族譜上恢復你的名字。”

趙昊明輕鬆一笑,儘量穩住傷勢,不讓自己跌倒,勉強笑道:“那就有勞了。”

如果不是在幻境之中,察覺到趙昊明的某個念頭,趙封鏡剛才就不會留手。

趙昊甫見男人雖說傷勢極重,但未有半點身死道消的跡象,不禁皺眉道:“趙封鏡,惻隱之心可以有,但別忘了趙氏那邊的規矩,私自放走叛逆者的後果,你應該知道。”

兩者之間再也沒了那股打生打死的意味,取而代之的,是長輩與晚輩的平和交談。

趙封鏡無奈一笑,與老人說明事情原委。

趙昊甫點點頭,有些不可思議道:“就他現在的處境,別說出手打斷某座仙家建造橋樑,能不能出這扇大門都是問題。”

趙昊明出聲解釋道:“別真以為我這領頭人是徒有其表,甲子之前便是道印,這一點,你拍斷馬腿都追不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