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即悄無聲息控制一把銅鏡沒出三人的藏身之所。

然後銅鏡鏡面折射陽光,瞬間崩碎,剛好滑落的鏡片光芒照映在楚歧麟,楚歧衣的身形之上。

兩人臉色同時一變,神色難看至極。

女子修士在鏡面炸裂瞬間便以最後的力氣急忙逃離,轉瞬掠出十餘丈。

楚歧衣怒吼道:“楚歧憐,你個賤人。”

地牛憤怒嘶吼,血紅雙眼朝二人來看。

一陣黃土翻卷,砂石四起。

楚歧麟的境界最高,強壓下傷勢痛楚,急忙躲閃。

但身形矮小的楚歧衣可就沒這麼幸運,躲閃不及,或者說地牛的衝撞實在太快,轉瞬之間藏身大石猛然碎裂。

不想坐以待斃的楚歧衣一咬牙,銘刻草木山脈的黃銅宣爐豁然出現,然後以靈氣催動,爐口大開,在半空之中滴溜溜旋轉,好似鯨吞天地,身旁三丈之內靈氣,草木全都被它吸納爐中。

那頭顯然憤怒至極的地牛一時間沒能掙脫束縛,小山丘一般的身形被鎮山爐收入其中。

一擊得手,楚歧衣急忙單手壓下,同時七竅血流不止。

隨著爐內地牛衝撞,楚歧衣悶哼一聲,張口吐出一灘血漬,嘴角艱難咧出一個弧度,像是在譏諷,也似在自嘲,出聲道:“麒麟少爺,還不快走?老子好不容易捨己為人一把,記得以後多去我墳頭上幾炷香。”

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。

楚歧衣救人實際也是自保。

哪怕心性再怎麼齷齪之人,在某一天某一刻也會有賭上性命賺一份豪氣的衝動。

楚歧衣現在就是如此。

被這頭畜生追殺許久,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。

又是一次爐內撞擊響動。

楚歧衣七竅血漬越發增多,大喝道:“趕緊滾,你要覺著心懷愧疚,就替我宰了楚歧憐,臭娘們兒敢害老子,做鬼都不會讓她安生。”

楚歧麟卻轉身走到漢子面前,將自身最後一點靈力一同注入鎮山爐內道:“整個楚家我從小就沒見過幾個有血性的漢子,你是其中之一,所以死在這有些可惜了。”

楚家門風雖說還未到世人口誅筆伐的地步,但也相差不遠,任誰提及都是皺眉不已。

楚歧衣苦笑連連,看來是沒辦法做什麼捨己為人的好事了,他孃的,這輩子自己就不是什麼好人,臨了想痛快一把,結果身旁這傢伙還不領情,這叫個什麼事兒啊。

一旦兩人靈氣枯竭,等待他們的,就是被地牛踩踏成肉泥的下場。

幾乎是必死之局。

這時有個散淡聲音傳來,“看來楚家也不是無可救藥嘛,起碼在你們這一輩人中,還是有點同族情誼的,嗯,這樣就很不錯,我喜歡,所以你們都可以不用死了。”

一襲白衣飄然若雪,手持摺扇,緩緩落下。

男人劍眉星目,臉頰剛毅,肩頭停有一隻七彩蝴蝶。

嘩啦一下收攏摺扇,彎下腰,拿起鎮山爐輕聲道:“要想活命就放手。”

楚歧麟和楚歧衣雖然對著年輕公子哥打扮的仙師有些不解,但也沒猶豫,直接停止靈力灌注。

那人單手拿起只比巴掌略高的鎮山爐之後,爐內竟然就真沒半點響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