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神色尷尬,暗自腹誹,要不是打不過,你看我從不從心。

既然說了是買賣,陳靈之自然不會空手套白狼。

想了半天,陳靈之覺著自己好像也沒什麼拿的出手的東西。

於是,這位敢在白天現身,無視烈日罡風的老鬼手指一點點插入自己心臟。

看得趙封鏡眉頭直跳。

果然,練氣的多多少少帶點毛病,不光人狠,就連鬼都這麼不要命。

並沒有所謂的鮮血四濺的場景,或者說,陳靈之現在這副肉身本就是死物。

等陳靈之哎哎呀呀從心口處掏出個窟窿,雙指中間夾著一顆金色珠子,色澤濃厚,光彩淡淡流轉,像極了傳說中修士金丹。

“這玩意兒是那老僧一生修為的冰山一角,這麼些年不知不覺吸收不少,對我這等鬼物陰靈沒什麼用處,不過要是讓那個女娃娃服下,估計一步跨入築基不算難事,如何?這買賣做不做?”

趙封鏡衡量一番,也沒過多猶豫,點頭之後接過那顆珠子藏於袖口中。

陳靈之拿過那顆留陽果,在手中掂量一番,感受著硃紅色果實獨有芬芳,陳靈之陶醉不已。

既然買賣達成,陳靈之站起身,對著少年笑著告辭道:“無論是許道友還是趙道友,山水有相逢,後會有期。”

等到陳靈之的身形徹底消失在街角,趙封鏡這才徹底放鬆心神,整個後背跌靠在椅背上,長長撥出一口濁氣。

一個喜怒無常的高境修士,真會嚇死個人。

直娘賊的,最好永遠別見。

結果下一刻,一顆頭顱從少年一側肩頭探出,笑嘻嘻道:“許道友,這麼快就想念在下了?可以啊!很有江湖兒女一見如故的風範,就衝這氣魄,得磕一個,來來來,酒水我請客,你付錢就行。”

趙封鏡徹底忍不了了,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響聲之大,連端茶送水的攤子小二都差點沒將茶壺掉在地上。

少年破口大罵道:“姓陳的,有事就說有屁快放,這麼嚇人好玩兒啊?要殺要剮給句準話。”

這番言語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,不過少年此刻已默默調動體內靈力,只要情況不對,便是雷池起,虹絲顯,燈火驟明的光景。

小白也蓄勢待發,隨時準備給陳靈之來個雷霆一擊。

陳靈之連忙笑嘻嘻擺手道:“別別別,相識一場,何必傷了和氣。”

於是,陳靈之將自己來的緣由告知。

趙封鏡聽得雲裡霧裡。

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,而且跟趙封鏡也沒什麼關係。

“你們趙氏弟子當中,有個叫趙封淳的,修行資質不咋地,但卻是個練武材料,如果他願意的話,可以去往大川王朝北邊與大燕接壤的邊境歷練,只砥礪體魄,之後別碰煉氣半點,我保證他只要練出一口武夫不倒意,不出六十年,你們趙家就會多一個以武人身份一步入金丹的修士,大道前程之日可待。”

趙封鏡有些擔心,於是問道:“給個理由,不然我憑什麼給你轉告?”

對於江湖武夫的境界攀升,趙封鏡不太明白。

只知道在步入金丹境之前,武夫都是靠著一口不倒意支撐神意,而且練武是出了名的入門容易,登高極難,所以像他們這樣出生修行家族的,很少會有人去嘗試這條道路。

陳靈之舉起酒碗,一干到底,“我以前是武人出身,知道一顆好苗子的珍貴程度,不亞於你們所謂的修道種子,所以就想著讓這個世道多個能為山下人著想的武人,趙封淳會很合適,若是一生去追尋縹緲長生,以他的資質最多築基後期,還不如穿上甲冑投奔沙場,博一個遠大前程。”

少年默不作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