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實上,趙封鏡這些天已經從靈獸閣那邊的家族修士口中得知,確有此事。

兩人飲酒過半。

趙封鏡突然說道:“白道友是否知道北穹王朝?”

“聽說過,怎麼可能不聽說啊,八百年前曾有希望一統整個青夷洲的山下王朝,不可一世,鐵蹄所致,就算是古庭宗,逐鹿山等頭號宗門都得退避三舍。”

言語間,白衣書生的眼眸深處,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倨傲神色。

少年沒能看到這一幕,接著說道:“確實,一個山下王朝,竟然能夠讓山上眾多仙家勢力俯首稱臣,這般壯舉,整個青夷洲千年以來獨此一家。每每看見那些稗官野史中記載的北穹國力,都不由心神往之。”

關於北穹王朝的存在,各國史書中提及寥寥,為數不多的記載都來自那些民間或者稗官野史,不被設為正統。

白鷺飲酒動作稍稍停頓,隨即恢復正常,“就是有些可惜,沒能將青夷洲全部收入囊中,鐵蹄踏足四海,完成一洲即一國的壯舉,不然整個天下的王朝評定,北穹王朝肯定能夠排名前三甲之流。”

“就是這麼一個強盛王朝,白道友可知如何覆滅,煙消雲散的?”

少年看似漫不經心問道。

白鷺放下手中酒壺,抹了抹嘴角,笑意濃烈,搖頭道:“這還真不知道。許清白道友可有答案?”

趙封鏡故作鎮定道:“我也不知。”

就在這時。

廟宇之外,趙蘊青突然現身,快步走入其中,抓住趙封鏡的肩頭沉聲道:“走!”

趙封鏡強行擠出一個笑臉,對白衣書生抱拳歉意道:“白道友,在下先行告辭了。”

說罷,也沒能白鷺有何動作,兩人快步走出廟宇,沿著下山道路飛速狂奔。

白衣書生看著兩人剩餘的半罈子酒水,笑意溫和道:“有些浪費了。”

一路上,趙蘊青強行壓下心頭那股如同天崩的強烈危機之感,對少年大聲責怪道:“你是不是瘋了,明知道這白鷺有問題還敢這般言語不計後果,真不怕他突然出手宰了你?”

趙封鏡臉色同樣不太好看,額頭與後背冷汗如雨幕,袖口白蛇的心聲如大呂洪鐘反覆敲響。

什麼書生,什麼洛水國人士,什麼半路出家,還斬妖除魔?都他娘放屁。

這化名白鷺的書生,極有可能就是鎮壓在廟宇底下的一頭近千年的老鬼,類似陰兵過境,老樵夫身死的事情,都是這位看似人畜無害的書生所為。

“沒想到被鎮壓這麼多年,這頭老鬼還這麼厲害,大爺的,嚇死個人。”

趙封鏡心頭一陣後怕。

當自己問出關於北穹王朝的事情之後,白鷺與他之間的氣氛就有些天地肅殺之意。

最後白衣書生說出少年化名之時,就已經是殺機四伏。

那股毫不掩飾的殺意,就連趙蘊青都承受不住,如果不是趙封鏡作為趙氏後人比較拔尖那種,趙蘊青別說帶他走,肯定連身影都不會出現。

“最少道印起步沒跑了,現在不知白衣書生具體要做什麼,要是想以落葉城數十萬人口為血食恢復修為,那我們趙家就得坐做好打硬仗的準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