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襄吃完飯,又看著典韋吃了一筐餅子,兩罐子粥,七八條鹹魚,一盆子小米飯,這飯量,夠他吃兩天,是大肚漢趙景的兩倍。

兩人因為這頓飯,立時引為知己。

他們對待餐食,都是一個態度,吃什麼不重要,但量得足。

飯後又相約比武,趙景表示要幫著典韋熟悉軍伍,折服手下的宿衛甲士,劉襄覺得這話也沒什麼錯誤,趙景當眾挨頓揍,典韋的威信就立起來了,一點毛病沒有,確實挺有幫助的。

這傢伙就是個屢敗屢戰的鐵頭娃。

拋開這些瑣事,劉襄在思考下一步的計劃,太行山的戰事必須到此為止,絕不能再南下,否則必定惹來朝廷大軍,他不想擴大戰爭規模,幽州的底子太薄,打不了大規模的消耗戰,得限制南線的戰鬥烈度。

河內郡的城池也不能長期佔據,要給朝廷留點顏面,這裡畢竟是司隸。

遼東那邊的戰事還在僵持,扶余王城距離遼東有千里之遙,袁渙光趕路就得一個多月,暫時不會有什麼訊息,高句麗和東鮮卑也沒什麼有用的情報傳回,倒是緹騎在樂浪打探到一個不知道有沒有用的情報。

邴原、管寧避禍樂浪,太守張岐時時宴請,民眾、士子多有依附,都願聽其教化。

這兩人與華歆合稱三人一條龍,華歆為龍頭、邴原為龍腹、管寧為龍尾,都是漢末有名的大儒,南北朝時期成書的《世說新語》,還記錄了管寧“割席斷義”的故事。

後世的割袍斷義、恩斷義絕什麼的,都是由此演化而來。

不知這次鮮卑、扶余、高句麗站到樂浪一方,有沒有他們的影子?

得想辦法弄過來放到學院裡面去辦學,這兩人可都是有德行、有學問的教育家,還都是寒門出身,是知道疾苦,善待百姓的。

管寧是管仲的後人,早年喪父,孤獨貧困,邴原更是幼時就成了孤兒,窮得連學都上不起,若非隔壁的學堂先生憐憫,他恐怕會淪落到販夫走卒的地步。

兩人都是青州北海郡朱虛縣人士,也都是黃巾起義之時避禍遼東的,劉襄打遼東的時候尋找過他們,可惜沒找到,看樣子那時候就躲到樂浪去了。

這事倒也不用太著急,等佔了樂浪,不信他們能跑到三韓或者日本去,真有能耐就跑到海里去,那才是牛逼人物。

“老子難道還比不上區區的張岐嗎?往樂浪跑是個什麼鬼。”劉襄忿忿的抱怨。

這些人死腦筋。

夜色在他的抱怨聲中流淌,一刻不停。

第二天,周倉所部四萬人去蒼巖谷打掃戰場,太史慈與張郃兩部押送六萬俘虜返回幽州,這些俘虜被貶為苦役,會送去各處挖礦伐木,修路築壩。

幽州已經有苦役三四十萬了,有終身的,也有限定年頭的,有戰俘也有罪犯。在劉襄的治下,想安靜的吃牢飯是不可能的事情,各縣監牢裡面拘押的,要麼是死囚,要麼是還沒判決的待罪之人,其他的都送到了各處的苦役營。

這些苦役和奴隸不同,奴隸是生生世世都為賤籍,苦役是服完刑期就放歸回家,不會牽連家人。幽州的苦役刑期,從一天到一輩子都有。

比如隨地大小便的,各縣都建有公廁,還有防火防瘟疫的司煊隊巡視,抓到這些人,會被罰打掃街道,時間不固定,最少一天,直到抓住下一個大小便的替代他為止,他自己抓到的也算,所以這幫被罰之人的積極性最高。

理論上來說,他可能打掃一天,也可能打掃一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