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度根已經被抽了好幾鞭子,但他身強體壯並不在意,哥哥的話他能聽進去,部族的狀況他也清楚。可就是因為清楚,他才更加著急。

不尋條出路,就只能繼續衰弱,直到被別人打敗,成為其他部族的奴隸。

「咱們要忍到什麼時候?」

「忍到像檀石槐大王一樣,統一大鮮卑所有部

族。」

「怎麼統一?」

「我不知道。」

魁頭和他弟弟步度根很迷茫,坐在旁邊的另一個弟弟於扶韓,也很迷茫。

跟他們三兄弟一樣迷茫的還有甘寧。

他現在正躺在狹窄的船艙裡,看著他的好兄弟蘇飛給他熬藥。

兄弟是真兄弟,他受傷昏迷一個多月,也不知道蘇飛是怎麼在混亂的戰場上把他給救下來的,後來傷勢反覆發作,也是好兄弟求醫問藥,硬生生的把他的命給拽了回來。

可是,兄弟啊,這幾個月,你不該帶著我向南啊。朝廷在北,你向南行,咱們不就成了逃兵了嗎?

但他能怪蘇飛嗎?

不能夠!

我甘寧豈是忘恩負義之輩,別說拉著他做逃兵,就算砍了他的頭去,但有一個字的怨言,我就不是人!

「蘇兄,小弟有一事相求。」

蘇飛回頭一笑:「興霸為何扭扭捏捏?這可不是你的性子。你我是過命的交情,有什麼話不能攤開了明說的嗎?」

「小弟想與蘇兄結為異性兄弟,以後患難與共,同赴江海。」甘寧掙扎著坐了起來,疼得滿頭虛汗,已經做好了隱姓埋名,浪跡江湖的準備。

他的箭傷反覆發作,感染的腐肉被多次剔除,胸口被剜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坑洞,傷勢極重,幾個月都沒好利索,一動就疼得厲害。

見他起身,蘇飛趕緊過來把他扶正坐好,聽他說要與自己結拜,嘆了口氣:「興霸這幾個月一直不問朝廷戰事,我知道是不想責怪於我,我也知道依著你的性子,是寧死也不願做逃兵的。」

甘寧伸手握住蘇飛手臂:「蘇兄不必再說,小弟絕無責怪兄長之意。」

蘇飛打斷了他的話,認真的說道:「興霸,聽我說完,你於我有恩,我不忍看你喪命,帶你南行,也不是要做逃兵,我有我的謀劃。

你是水軍主將,全軍覆沒,罪責難逃。若是後續朝廷水軍再敗,你或有一絲活命的可能,可後來朝廷勝了,你必死無疑。

於是,我決定帶你南行,尋求戴罪立功的可能。那蒼梧太守吳巨,昔日是我的同僚,還算有些交情,以此為憑,可近他身邊,若能勸降最好,若其有頑抗朝廷之意,你我便手刃了他,再並了他的部曲,奪下蒼梧郡,獻與陛下。

如此一來,死罪得免,咱們兄弟繼續在朝廷任職,豈不是好?老老實實的回去領罪,必然是死路一條。

往日你傷勢沉重,整日昏昏沉沉,我怕說出來傷了你的心神,今日你精神健旺,可見傷勢是大好了,正好與我好好謀劃一番,拿了這份大功。」

甘寧愣了,蘇飛的形象在他心裡無限拔高。

「兄長在上,受小弟一拜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