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嗖」

一支白羽箭在空中劃過一條直線,精準的釘入咽喉。滾燙的血液噴灑在初冬的冷空氣中,冒起一陣白氣,馬上的騎士抽搐了兩下,捂著脖子栽落馬下。

無主的馬兒繼續向前跑了幾十步,感覺沒人催促,便停下了腳步,它很累了,極速奔跑了十五里,有點喘不過氣來。

最後一個敵人斃命,羽林右監的輕騎將手中的羽箭收回箭囊。

「換馬,繼續追擊。」

一騎雙馬是輕騎能夠快速追擊,並且耗死敵人的重要原因。

「你去稟告陛下,我部已經全殲敵兵,正在追擊敵將。」軍司馬指了一個哨騎去後方回稟軍情,繼續帶人向前追擊。

呂布的坐騎是大宛名駒,快要跑出他們的視線範圍了,可馱著全身鐵甲的壯漢,先跑了十五里叫陣,再經歷鬥將,最後又極速狂奔了二十多里,能撐到現在可不容易,已經開始口吐白沫了。

馬不是不能跑長路,但要跑一會歇一會,一口氣的狂奔,能把它們跑死。

他回頭看了一眼仍然追在身後的五人,摸著坐騎溼漉漉的肩甲,聽著它粗重的喘息,感受著急促的心跳,心中清楚,老夥計已經到了極限。

再跑下去,必死無疑。口中已冒出白涎,隨時會倒斃路旁。

逃不掉了。

他勒馬停步,翻身落地,左手抽出腰間寶劍,要殊死一搏。

「來!呂某大好頭顱在此,誰來與我一戰?」

追了二十多里的典韋等人,胯下坐騎也累得咴咴直喘,幾人把呂布圍在中間,跳下戰馬,抽出刀劍,卻沒人近身。

敵將困獸猶鬥,想拼命,他們又不是傻子,己方的大隊輕騎就在後面,馬上就要趕到了,這種時候衝上去搏命,不划算,也稱不上英勇。

「呂奉先,投降吧。」典韋出言相勸。

無論是官職、歲數還是輩分,他都是最大的,自然要掌控局面。

孫策、馬超四人,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輕人,還是他的直系屬下,只有乖乖聽命的份。

其實,孫策心裡挺想繼續跟呂布單挑的,可他知道輕重,只是抽刀戒備,不曾開口。

呂布嗤笑一聲:「劉宜程能容得下我?」

「放肆!」

「大膽!」

「呂奉先!你當真找死!」

面對呂布再次直呼皇帝名諱,孫策等人紛紛怒喝,這幫小年輕可是聽著劉襄的故事長大的,十幾歲縱橫天下,名揚四海,他們都崇拜著呢。

「既然你要找死,典某成全你便是。」典韋也很生氣。

怒火一上來,也顧不得等待後面的輕騎了。

斷了一條膀子的呂布,他還不放在眼裡。

大步流星的趕上前去,手中戰刀當頭劈下,五尺長刀攜帶千鈞之力,快如奔雷,大有劈碎山巒之勢。

呂布毫不退讓,舉劍格擋,後腿暗中蓄力,準備撩陰一腳,廢了典韋,衝開缺口,搶奪馬匹繼續逃命。

只聽得「嘡啷」一聲脆響,夾鋼戰刀劈斷長劍,繼續當頭劈下。

呂布猝不及防,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,不及細想為何寶劍如此脆弱,趕緊發力閃躲。

雖然避開了腦袋,可刀尖在眼前劃過,劈在了胸口之上。

身上的明光鎧救了他一命,護心鏡被砍出一溜火星,終究是沒有破碎,免了他開膛破肚之禍。

還沒來得及鬆口氣,典韋鐵錘一般的大腳就踹在了他的肚子上,這招窩心腿差點把他的腸子踹斷,呂布踉蹌著急退幾步,腳下不穩失去平衡,向後仰倒,剛要起身之時,孫策和馬超趕到身前,一刀一劍架在了他

的脖頸之上。

兩雙殺氣騰騰的眼睛,緊緊的盯著他,但凡發現一絲反抗之意,必然是血濺五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