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襄提及呂布,怕他南征揚州。

他召來商議軍情的幾位重臣,沒有一個覺得此人會是障礙。

反而在關注其他的事情。

劉虞起身進言:「啟稟陛下,陸季寧性情義烈,與其他逆賊不同,必然沒有裂土之心。」

陸季寧就是陸康,是二十四孝之一「懷橘陸郎」陸績的父親,也是陸遜的叔爺。

「伯安公為何如此篤定?」劉襄很好奇,劉虞怎麼確定陸康沒有反叛的意思?

「光和年間,陸季寧升任武陵太守,後來又轉任桂陽、樂安兩地,之後,靈帝陛下要鑄銅人,大幅加徵稅收,百姓貧苦,其上表勸諫,遭宦官進讒,幸有御史劉岱為其轉圜,才得保性命,以罷官返鄉論處。

臣擔任揚州牧期間,與他多有交往,知其性格,必然不會生出裂土之心,此事,臣,願以項上人頭擔保。

只需陛下給他一句承諾,微臣願去吳郡勸降陸氏。」劉虞信誓旦旦。

劉襄沉吟片刻,想明白了這段話中隱藏的意思,劉虞認為陸康沒有野心,陸氏為吳郡大族,擁兵只是為了自保,所以才說讓自己給陸康一句承諾。

什麼承諾呢?

當然是不清洗陸家的承諾。

若能勸降陸康,便能拿下吳郡。

吳郡位於廣陵南方,又臨近海邊,可以得到水軍的支援,佔據此地,既能遏制呂布,也能繞過長江防線,牽制江南的各路軍閥。

為了此地,包容一個大族,挺划算的,而且陸家還有個陸遜,陸伯言不用多介紹了吧?三國裡面數得著的牛逼人物。

這買賣,可以做!

但是,一旦佔據吳郡,大戰必起。

所以什麼時候勸降陸康,就成了南下的一個關鍵。

「伯安公先給陸季寧寫封信,探探他的口風吧,其若有意歸降,朕,必不會薄待於他。」劉襄頓了一下,有些苦惱:「現在不是拿下吳郡的時候,我軍暫時無法南下。

傳令張遼,向淮水一線增兵,牽制呂布的兵力,不必渡河。

傳令太史慈,放棄騷擾揚州,把戰力投放到廣陵,所有沿海的城邑,悉數摧毀。

伯安公,寫信的時候,跟陸康說一下,朕會幫他牽制敵人,讓他能夠安穩的佔據吳郡之地。」

「陛下英明!」劉虞開心的躬身行禮,陛下有清洗士族之心,且意志堅定,他只能這樣一家一家的保。

至於陸康會不會歸降,他其實也不能完全確定,畢竟時過境遷,人心難測。

若是願意投降,於公於私都有好處,若是不降,大軍又不是打不過去,那時候陸氏滅族,他也不算愧對朋友。

針對南方的戰事,只能做到這種程度,現在根本打不了大仗,而自己給南方軍閥的壓力太大了,逼著他們必須聯合,想用反間計挑撥各部敵對,怕是難以實現,只會平白損失人手。

揚州在報團,荊州也一樣,江夏黃祖和佔據荊南四郡的長沙太守張仲景,早已化干戈為玉帛,一心抵抗樂進、郭典、陳宮、張邈的威脅。

那叫一個同心合力,都快穿一條褲子了。

還有南郡的蔡氏和蒯氏,他們的家主都投降自己了,但兩家還是跟其他荊州大族攪和在一起,全心全意的支援黃祖,抗擊安平軍的威脅。

真讓人煩心。

蔡瑁和蒯良居然這麼不值錢,被家族拋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