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劉襄即將出徵,甄逸催著劉洪趕緊納徵、請期。

納徵就是男方送聘禮。

劉襄送了玉璧一對,珍珠一斗,黃金百斤,綢緞百匹,雞兩對,豬肉三斤,羊肉三斤,鯪魚四條,清酒四甕,四色鮮果一盒,四色乾果一盒,喜餅一擔,戰馬二十匹,騎甲十具。

金玉明珠俱全,三牲之禮俱備,不算失禮。

但漢朝嫁娶極其奢靡,他送的聘禮至少得乘以二十倍才符合他的身份地位,以及東漢士族的主流標準。

彩禮過重已經是大漢的社會問題了,官府多次明令禁止,奈何皇帝帶頭違反,所以就成了一紙空文。

劉襄想壓一壓這股風氣,太浪費了,他不但要在官方明令禁止,還要以身作則。他的聘禮就這樣,上限就卡到這了,誰敢超限,他就要收拾誰。

送戰馬和鐵甲的意思,是許了甄府十個鐵甲騎卒做護衛。沒有他的允許,私藏鐵甲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。

請期就是商量婚期。

查了日子,最近的吉日在九月初三。

還有兩個半月才到,甄逸覺得有點慢,但也沒辦法,就這麼定下了。

一天之內,兩道程式走完,就差迎親辦婚禮了。

“朝廷一道詔令,耽誤女兒一年半,若無此事,咱們都該抱外孫了。”甄逸跟他夫人抱怨。

張氏很疑惑:“夫君為何這般急迫,也不怕失了體面?你往日行事可不會這樣。”

甄逸沉默片刻,微微嘆息:“吾精力越發不濟,怕是大行不遠,若在姜兒的婚禮之前走了,她要守孝三年,劉使君怎能等她三年?豈不是錯過了良緣。”

“夫君……”

他揮手打斷了張氏的話語,繼續說道:“命數如此,天意難違,不必感傷,幸喜能為姜兒尋得佳婿。那袁氏送嫁都不要麵皮了,就是看好劉使君。咱們家雖然有些資財,但怎能與陳郡袁氏相比?那蔡氏女的父親更是海內大儒,也就是使君念舊情,將正妻之位留給姜兒,是個有情義的,值得託付,這婚事不可耽誤,越快越好。”

說完又叮囑夫人:“好好教教姜兒後宅之事,她是要做大婦的,這裡裡外外都得了解,不要由著她的小性子,整天就知道在嘴上抓撓,如何能立住規矩?即將嫁作人婦,可沒爹孃再疼她了。”

甄逸在為他的女兒擔心,袁渙也在為他的外甥擔心。

他看著在腳邊磨蹭的小貓,對夫人說道:“家中的狸奴生了只玄貓?”

夫人荀氏驕傲的誇耀:“一絲雜色也無,童仁泛金,最是能辟邪鎮宅的玄貓。”

“明日送去昭姬那裡,看看她可是受了委屈,問問她後宅之事,不要打聽主公的事情,說些你們女子的私房話就是了。”

荀氏疑惑的問道:“昭姬婚後不協?”

袁渙不想跟她說劉襄剛結婚就要帶兵出征的事情,軍事行動不能在他這裡洩露出去。

“不要胡亂猜測,明公有大志向,婚後不久就一心撲在軍務上,吾只是擔心昭姬而已,現在她的身邊只有咱們這兩個親人,你這個做舅母的多與她走動走動。”

荀氏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:“你擔心劉使君嫌棄昭姬?”

袁渙的心情很複雜,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,幽州兵精糧足,百姓安居樂業,根基已成,只待天時,正是施展才華的好地方,主公又是勵精圖治,不好女色的,這原本是好事,乃是明主之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