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開始翻閱各縣呈文,今年年景不錯,沒有旱災、蝗災,也沒發洪水,不過是些修堤壩、挖水渠、建道路、打水井,或者是緝捕盜匪、驅逐野獸、民團訓練之事,雖然官吏仍然有不少的缺口,但百姓自己就能活得不錯,沒有天災人禍的打擾,他們的小日子過得美滋滋啊。

挺好的。

劉襄面露微笑,自己還是有用的,至少為這些百姓撐起了一片家園。

“噗嗤~哈…。”崔奕憋笑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,抬頭一看,就見閻柔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,有氣無力的行禮:“拜見主公。”

“行了,趕緊坐下吧。”劉襄打斷了他的後續動作,怕他一躬身就得栽到地上。

“謝主公。”閻柔慢吞吞的走到左側桉幾,沒好氣的懟了坐在上首的崔奕一句:“笑什麼笑,若非你昨夜倒戈,吾何至於此!”

“哈哈哈哈。”崔奕實在忍不住了,扶著桉幾大笑起來,邊笑邊說道:“昨晚有個人,說自己千杯不醉,某倒是要看看,怎麼個千杯不醉,哈哈哈哈。不醉沒看著,噴酒看了個爽快。”

閻柔沒力氣跟他吵嘴,癱在桉幾後面,氣得直翻白眼。

劉襄搖頭失笑,昨夜的狀況早有緹騎稟報過,閻柔自己作死,他與崔奕作為男方家人為賓客敬酒,可能是喝嗨了,就大放厥詞,說自己千杯不醉,不服來戰。

他酒量也確實不錯,當庭而立,喝倒了一片上前拼酒的賓客,就在眾人服氣敬佩之時,崔奕跑到他面前喝乾了一大甕酒,非說要看千杯不醉,酒到興頭,誰服誰呀,結果閻柔就喝噴了,據說噴出去一丈多遠。

閻柔還不是最慘的,剛開宴沒多久,袁渙一口菜都沒來得及吃,百十號賓客排著隊給他敬酒,當場就不省人事了,直到現在都沒起床,還在署衙的偏房裡睡著呢。

劉襄嚴重懷疑是甄逸這個老狐狸在打擊報復,估計是不忿袁家先一步嫁女的原因。

鬥一鬥也好,他們太團結了,自己反而會擔心。

“去煮些茶來。”

侍從取來茶餅、炭爐、盛具,就在廳中煮茶。

漢代的茶就跟煮湯似的。

先把茶餅烤乾了,再砸碎研磨,然後放到陶罐裡煮,還會加鹽、葷油、蔥姜,或者各種各樣的調料、香料,號稱茶藝大家的,都有自己研究的獨門配方。

最後,煮得跟紫菜湯似的。

所以有吃茶的說法。

劉襄寧可喝白水。

因為不喜歡喝這種茶湯,沒少被人稱讚儉樸,幽州不產茶,茶餅真的很貴。他試過清水沖泡,沒有經過殺青的茶葉,特別苦澀,跟中藥湯沒什麼區別,也不怪古人要加調料,不加更難喝。

漢代沒有用茶待客的習慣,酒才是漢人最喜歡的飲料,茶湯主要是用來解酒的。

茶葉可是好東西啊,等打下南邊的地盤,這可是能當做支柱產業的商品,尤其是大漢百姓還沒養成全民喝茶的習慣,胡人也沒有開始喝茶治病、解油膩,這是一片空白的大市場,值得大力推廣。

益州就非常適合大面積種植茶樹,那裡已經被劉襄埋了好幾個釘子了。

今年長沙那邊區星造反了,可惜孫堅駐兵陳倉,又是武都郡的太守,對抗涼州賊的第一線,不能隨便調動。他的長沙太守、烏程侯是得不到,就看以後會不會走上劉襄給他安排的道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