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文臺兄莫急,他們有張良計,咱們有過牆梯呀。”

“宜程何意?”

劉襄拉著孫堅小聲的解釋道:“咱們明著來,馬匹是牧苑的,少府的人就有藉口要回去,他們丟了牧苑得論罪,要回馬匹能減輕罪責,肯定不會顧及臉面。就算弄死咱們,也得要回去,減了罪責可能就不會死了,你要是他們,你怎麼做?”

“那肯定讓別人死。”這麼一說,孫堅就明白了,這批馬不是那麼好拿的。

“對呀,所以咱們不能明著來,若是咱們劫掠羌氐部落,繳獲了馬匹,他們有什麼藉口管咱們要?若是攻破牧苑的是西涼馬賊,他們憑什麼牽連到咱們身上?”

“嘿嘿嘿。”孫堅笑得很奸詐,他一挑眉毛:“那咱們就扮一回盜馬賊?”

劉襄咳嗽一聲,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,對著孫堅一拱手:“萬古傷心處,西涼一片雲。而今渾瀚海,不用送終軍。某,乃是西涼一片雲,方圓千里最快的馬匪,汝是何人?報上名來。”

孫堅愣了一下,這是又要對詩詞,又要起名號,他想了片刻,靈光一閃,湊趣道:“終風且暴,顧我則笑,在下西涼一陣風,方圓千里最暴躁的馬賊。”

劉襄繼續逗趣:“我軍過處,天高三尺,地薄一分。”

孫堅覺得這個話好應對,他得意洋洋的回道:“我軍過處,雞犬不留,寸草不生。”

兩人對視一眼,忍俊不禁,男人的快樂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。經此一事,感覺交情深厚了不少。

他們身後的屬下卻心情各異,趙雲、史阿覺得他們的主公才十七,性格一項是平易近人,從來就跟嚴肅古板不沾邊,喜歡逗個趣,太正常了,他們見得多了。

可孫堅的屬下,黃蓋、韓當他們就有點驚奇了,跟著主公也有些年頭了,只見過主公跟人拼刀子,沒見過跟人對詩詞啊,這可真稀奇,長見識了。

玩笑過後,約定了章程,孫堅去弄調兵剿匪的軍令,劉襄去準備大車,去的時候拉孫堅的步卒,回來的時候拉馬料,等軍令一下,即刻出發。

這一等就等了半個月。

五月初二,孫堅才弄到掃蕩漢陽羌氐叛賊的軍令。

軍令是下給劉襄的,孫堅以參軍事的名義輔左。當天下令,當天出發,三千騎兵,一千民夫,趕著五百輛大車,拉著孫堅麾下的四百個步卒,順著隴關道向西而行。

一路曉行夜宿,多派斥候,趕了七天路,到了湟水下游,牧苑北方十里之處潛伏。這裡距離榆中一百五十多里,已經進入了賊兵的勢力範圍。

休息到半夜子時,民夫留下看管車輛,兩軍步騎三千七百人,孫堅在前,劉襄在後,人銜枚馬銜嚼,悄悄摸進了牧苑的草場,向馬舍行進。

漢陽牧苑的範圍很大,得有好幾十平方公里,有六處馬舍,正常來說能養馬萬餘匹,現在具體多少不知道,孫堅的人只探查到了馬舍的位置,每處養馬幾百到一千匹。

他們的第一個目標是屯兵之地,有千餘兵馬駐守,幹掉這裡,其餘五處就是待宰的羔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