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息了一個時辰,他開始調撥兵力,護軍營現有甲士兩千人,被他調出來一千。

又在新兵中揀選了沒有夜盲症的三千人,參與夜戰。

左軍五千人,射聲兩千人,輕車營的兵員素質差一點, 只有五百人。

驍騎一千兩百騎。

越騎兩千騎。

宿衛四百騎

共計步騎一萬五千一百人,集結在東門,等待夜戰。

其餘三萬兩千步卒、砲兵,在一千甲士的率領下,駐守四門,防備敵軍突圍。

四十架七梢砲搬上城牆,協助防守。

剩餘兩萬民兵, 七萬民夫,回營戒備。

太陽在西行, 時間在流逝,人心在浮躁。

正確的說法,是涿縣守軍沉不住氣了,劉襄知道他們有夜盲症,他們當然也知道自己有蒙雀眼,到了夜間,難以作戰。

城牆上在調動,城裡也在調動。

“有本事就出來,現在,輪到你們攻城了。”劉襄巴不得他們過來攻城,有城牆做依託,光兩萬多投矛兵就夠敵人喝一壺的。

為了刺激一下敵軍,他命令搬上城牆的七梢砲開始砸望樓,三丈高的城牆,給了七梢砲更大的射程。能將五斤石彈丟擲兩百多步, 三十斤石彈至少一百八十步, 四十斤的沒試, 那玩意不準,說不定扔到哪裡去了,也就能砸一砸城牆,別的還是算了吧。

靠近城牆一百八十步之內的建築,被禍禍得夠嗆。

刺激得有點大,敵軍退了,劉襄很懊惱,失策了,誰知道這幫人這麼膽小。

“哎呀!”他拍著大腿,後悔不已。

趙雲在一旁相勸:“主公莫要懊惱,正好清理出空地,夜裡在城下點上火堆,防備敵軍偷襲。”

也只能這樣了。

敵人已經跑了,他打定主意要夜戰,自然不會白天追擊,萬一是誘敵之計呢?對付計策最好的辦法不是想著怎麼破解它,是直接無視它,你打你的, 我打我的。

將敵人帶到自己的節奏裡來, 而不是陷入敵人的節奏裡去。

“子龍,吾給你一千甲士,三千步卒,一千弩手,五百輕車砲兵,入夜之後,奪取府庫。”劉襄的第一目標是府庫,涿縣囤積了大量的糧草,萬一被燒了,得心疼死。

“末將領命。”趙雲領了兵符,去調集部隊,整頓待命。

“王興,你帶本部五千人,吾再調派一千弩手相助,入夜之後,搬開路障,摧毀營壘,清理主幹道路。吾會親自率領騎兵,切割敵軍,將他們分割殲滅。”

“唯。”王興也去整備軍務了。

又是一天黃昏時,又是昏黃的色調,不禁想起昨天,那個義無反顧的身影,劉襄轉頭對史阿說道:“史阿,你該取字了。”

“主公,有學問的人,都看不起某,還嘲笑某的名字,所以也沒取過字,請主公給賜個字。”

劉襄安慰他道:“阿者,山巒曲折之意,這名字很有氣魄的,別聽那幫腐儒胡說。”

沉吟一番,又說道:“你身手矯健,便取個憲字。憲者,敏也,從心從目,目能視其害,心能感受其害,則可躲避災禍。憲字又有多重含義,博聞多能為憲。《大雅》有云:天之方難,無然憲憲。便取字憲之如何?”

這番話,史阿聽得半懂不懂,但他不敢表現出來,那樣會顯得自己很無知,沒有文化,那不行,會讓人笑話的。

反正主公給他取字“憲之”,這段他聽明白了,趕緊拱手道謝:“謝主公賜字,自今已後,某也是有字計程車人了。”

說完這話,史阿突然有些感懷,心尖發酸。

見他發呆,劉襄估計他在感懷身世,也不打擾,轉頭繼續觀察城內佈局。

涿縣很大,住個十幾萬人,輕輕鬆鬆;涿縣很小,騎兵一次衝鋒,就能從這頭衝到那頭。

順著主幹大路看過去,縣衙、府庫盡收眼底,在往前就是西門的城樓了。西南角有座小山,東北角有處池塘,一個個大戶的府邸朱漆翠瓦,錯落有致,在街邊展現著姣好的身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