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襄給小白馬取了名字,感覺更喜歡它了。

又為白犧梳理了幾下鬃毛,便強制收斂心神,他心中告誡自己,必須剋制,無論多麼喜歡或者多麼厭惡,都不能放縱情緒無限制的蔓延,否則,理智就會被情緒操控。

心志的成長,就在於剋制情緒的能力。

他必須時刻提醒自己,這裡不是和平的現代了,在這個王朝末世,他沒有放縱情緒的資本。

他笑了笑,拍拍白犧的脖子。

“以後再陪你玩。”

閻柔見此,詢問道:“主公不騎著此駒轉幾圈?”

劉襄擺擺手道:“養幾天,熟悉熟悉再說吧,吾騎術不精,可不想被摔下來。

吾雖然喜歡此駒,但無謂的冒險實為不智。”

突然騎乘陌生的馬匹,那不叫抖威風,那叫莽撞,落馬受傷的人,比比皆是,摔死的也不少,劉襄覺得還是慎重點好。

“主公此言,果然老成,不似少年人模樣。”

劉襄呵呵笑道:“少年人當意氣風發,縱豪情,輕王侯,原是不錯的,但魯莽就是魯莽,跟是不是少年可沒關係。”

說完又看著閻柔說道:“子明有話便說,你我,兄弟也,何必惺惺作態。

君還記得一月之前起兵之時嗎?吾與汝立約,攜手共進,吾也曾言說,當為子明指路。

如今,吾已踐諾,子明之路便在腳下,為何子明卻要誆我?”

閻柔大驚失色。

“主公何出此言?吾絕無誆騙主公之心。”

“此駒,吾極為喜愛,若是其中別有緣由,吾不介意當場擊殺。”

閻柔趕緊解釋:“主公誤會,此駒乃是烏桓大人丘力居贈予主公的,吾只是代為轉交,絕無其他意思,請主公明鑑。”

劉襄只是嘆息一聲,不言不語的看著閻柔。

閻柔額頭見汗,突然雙膝跪地,行了一個叩拜大禮,伏在地上說道:

“主公,吾幼時失陷胡地,淪落於奴僕之境,蒙主公信重,間拔於微末,又推心置腹指點迷津,吾絕不會背叛主公,若違此誓,天人共戮。”

“子明起來說話,吾非懷疑子明,只嘆子明不智。”

閻柔起身說道:“吾想著交好丘力居,方便招募胡騎,也能緩解邊防壓力。”

“子明想差了,丘力居如何能允你招募他的兵馬?子明招募的胡騎,可有一個是丘力居部落之人,若要拉攏,當去尋那些小部落。

若是想要借用丘力居的兵馬,就得比他強大,那時候才能驅使他,為吾等作戰。

大漢朝廷就是這麼做的,此乃吾輩可以借鑑之處。

至於邊防問題,跟交不交好有何關係?吾等強盛,彼輩自不敢來,吾等羸弱,就只會捱打。

邊防,說白了,厲兵秣馬而已。”

閻柔聞言,頗有感悟。

“主公遠見卓識,吾不及也,幸被主公點醒,吾行差踏錯卻不自知,實在慚愧。”

劉襄搖搖頭,說道:“子明不必妄自菲薄,初當大任,難免磕磕碰碰,不必猶疑。

說說那個烏桓大人吧,那丘力居必有所圖。”

“他想互市,草原貧瘠,胡人愚笨,就指望著與漢人互市,增補日用。主公起兵之後,互市就斷了,那丘力居想要主公開互市,否則就要南下劫掠。”

劉襄嗤笑一聲,不屑的說道:“他想要鹽鐵糧食,他著急的也不是互市斷了,是世家豪強的走私斷了。

欺吾力弱,不敢與其開戰,想來訛詐罷了。”

閻柔勸道:“主公,世家豪強能與他交易,咱們也能與他交易,反正能賺錢,咱們不用走私,還能賺得更多。”

“世家豪強能不顧百姓死活,咱們不能,吾還想招流民開荒呢,手裡糧食越多越好,才不會給他。

鐵更不能賣給他。

子明去給他回話,糧食鐵料匱乏,無法交易,其他可以互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