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他滄桑的面頰上那雙眼睛中閃耀著幾點精芒,緩緩審視著門外的幾人。

很快鐵鎖開啟,士兵推開大牢門,梁秋看了眼許安。

許安倒也明白梁秋的意思,隻身走在了前邊,梁秋跟隨其後,再者是侍郎,士兵們則守在了地牢之外。

進到地牢內,率先開口的便是刑部侍郎。

“還不起來,這位是……”

不過他話說到一半就被梁秋給制止了,他已經猜到侍郎要把他的身份搬出來了,但梁秋並不想以紀國皇帝的身份和對方做第一次接觸。

侍郎見此停下了話語,退到了一邊。

剛剛的動靜並沒有影響到施向林,後者甚至連頭都沒有抬起來。

梁秋好奇望著地上的施向林,隨即出聲道:“你就是渡國的虛遠大將軍?”

聽到這話,仇衝行終於有了反應,他抬頭看向了梁秋,目光審視著對方。

梁秋剛剛說的是施向林在渡國的職位,這是鳳諜們打探的情報,而想讓對方有興趣和自己交談,第一句話往往是最重要的。

“這裡只有階下囚,沒有大將軍。”施向林自嘲道,隨即頭又緩緩低下。

“如果是想要從我嘴裡套話,就不用廢這番苦心了,我說了想讓我張嘴只有一個辦法,那就是先把我殺了,屍體自然可以任你們擺佈。”施向林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隨意,說這話的時候根本不在乎生死。

說著他閉上了雙眼,不去與梁秋他們對視,意思很明顯是不想再理眾人。

然而梁秋卻是早就知道這個結果,只見他輕輕說道:“14歲劫富濟貧,16歲成為鎮衛兵守護鄉土,32歲當上大將軍,原本我還以為這是位什麼將才,現在一見看來你初心已不再。”

說完梁秋也不再多言,轉身準備離去。

三、二、一,梁秋心中默數著。

“哼,你可以殺害蔑視我,卻不能侮辱我的人格。”

只見坐在地上的施向林緩緩站起,他挺著肩膀,根本沒有被這裡的環境腐蝕。

梁秋停下腳步,並未轉身。

“所以選擇死亡逃避就是你的人格嗎?”他聲音清淡,卻是字字直擊後者的心神。

“難道為你們而戰,去禍害我的子民?”施向林發出反問。

“不是禍害,是救贖。”說到這梁秋轉身看向了施向林。

梁秋雖然沒有施向林高大,但此時二者對視,他並沒有顯得任何膽怯。

“救贖?呵呵,什麼可笑的言論。”施向林目光帶著仇恨。

“渡國君主仇衝性殘暴無形,甚至為了自己的私樂迫害百姓,百姓們在外面為著幾兩稻米發愁,而他卻在大殿裡何不食肉糜,你說百姓待在他們下邊會是一個什麼下場?”

此話一出,施向林整個人呆在了原地,因為這些話正是渡國的現狀。

然而梁秋的話語還未停止。

“我欣賞你,因為以你的才能不該為這種人效力,若不是仇衝行給的壓力,你也不會選擇兵行險著落敗。”

“但戰爭是戰爭,生死有命,而紀國是和渡國完全不同的一個國家,紀國的百姓吃得飽飯,孩子有書讀,每個人都過著滿意的生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