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外面,凌元是個不講究繁文縟節的人,是因為他懂得江湖規矩少,也可說他在奶奶過世之後,真正管束他的人沒了。

在醒自來,地守境的凌元是掌舵人,還在雲遊四海的神勉被他點了副掌門,首席供奉是潛入道靈界不足三日的金堤淵,師從殭屍始祖將臣,掌律更是神界玉帝跟前的大紅人簫懷楓,聽聞未來的神界天道者,板上釘釘有他的席位。

就這等人神鬼之中,身份最為顯赫的四人所造就的醒自來,若真能讓其順勢發展,是註定超越四大族的存在。

拙匠人家主蔡萬興現已是醒自來顧問,將來主要任務是負責醒自來山門的建造,所以凌元離開此地後,蔡萬興也得隨同。

這是蔡萬興巴不得之事,因為呆在凌元身邊,才能真正讓自己心安,畢竟他目前是戴罪之人。

臨行前,蔡萬興表示可以多帶幾名弟子,好給皇子殿下打下手,卻被凌元婉拒了。

老道人師徒與巴布,加上凌元一行人,總計九人簡單揹負行囊,走出了拙匠人府門。

昨日軒哥大婚的喜悅並未散去,單璠今日瞧見誰都樂樂呵呵的,許平慄對此是譏諷不已,卻沒敢表露出來。

凌元突然感受到胸口的蠕動,有些擔心地說道:“你這會兒要是出來的話,估計要把別人嚇得不敢上街了,說不定還會引來農夫的榔頭棍棒,你一條小小的蛇,如何吃得消這些?”

原來是小花牛在凌元胸口呆膩了,想要在街上溜溜彎兒,但聽主人的忠告,小花牛仍是想要出來。

凌元只得說道:“那你就只有沿著牆角根兒走,可不能把別人嚇著了,特別是街上的孩子們,你得躲得遠遠地的才行。”

得到了主人的首肯,小花牛立馬從凌元衣裳裡蹦了出來,沒錯,這在單璠眼中,就是蹦了出來。

單璠被嚇得倒吸一口涼氣。

凌元盯了小花牛一眼,感受到了主人的目光,小花牛蜿蜒盤縮在單璠腳下,用自己的蛇頭蹭了蹭單璠的鞋背。

單璠微微一笑,說道:“我沒事,是我膽子太小了,可不能怪你,你快去玩兒吧,注意一點,別被生人發現了。”

一旁的許平慄補充道:“被捉去了的話,肯定得拿來泡酒,滋陰補陽的蛇酒,我家王府上就有好些,還用琉璃瓶盛酒,品相可高。”

凌元笑眯眯問道:“要不要現在就讓你拿去泡酒?”

許平慄不放過任何在凌元面前表現得機會,他興沖沖地搓著手說道:“殿下是喜歡活泡,還是取了蛇膽再泡?這活泡嘛,藥效溶於酒水,來得緩慢,取了蛇膽再泡的話,半個月就能喝了。”

直到瞧見凌元冷靜的眼神,許平慄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,他識趣地走向邊緣,嘴上還嘀咕道:“是你說要拿來泡酒的……”

凌元都懶得跟許平慄說教了。

臨近城門時,發現在城門角落張貼了告示,圍觀百姓對其指指點點,議論紛紛。

凌元走近一瞧,發現是城中員外昨夜失盜,那員外夜半火急火燎去衙門報案,縣令與衙役衣服都沒穿好就去了員外家勘探案情,但都一無所獲,縣令為求萬一,著人去了城中的當鋪、古玩鋪,要求掌櫃的配合衙門,一有員外家失竊物品見光,就得通知府衙。

天色漸亮,府衙加派人手,嚴守四個城門,出去的百姓都要搜身。

而此時城門口的衙役數人,前身都在拙匠人府上打鐵,瞧見了以前的家主蔡萬興後,都表示蔡家主不需要搜身,直接放行。

蔡萬興沒有接受,同樣也沒有拒絕,他轉過身,尋求凌元的意見:“掌門可願意被他們搜身,若是不習慣,我便讓他們將掌門一塊兒放行。”

凌元不喜歡麻煩別人,說道:“我跟他們素未蒙面,要讓他們給我放行,恐怕會引來別人的猜忌,還是讓他們搜吧,只是小璠和巴姑娘要麻煩蔡顧問多加照拂了。”

蔡萬興頷首道:“屬下理會的。”

隨後蔡萬興將自己不被搜身的名額,讓給了單璠,順帶跟衙役們多聊了幾句,把巴姑娘巴布也放行了。

於是單璠與巴布倆位姑娘,率先進入城門洞口,在此等候。

凌元則讓老道人排頭一個,自己跟陳雍庭還有金堤淵、楊艾分別排隊,等候衙役搜身。

凌元沒有瞧見許平慄的身影,扭頭髮現許平慄蹲在地上,在他跟前有一位三歲模樣的可愛小姑娘,他的一隻手放在小姑娘肩頭,另一隻手拿著一朵鮮豔的花朵,朝著前方不輕輕揮舞。

凌元幾人本以為是許平慄在逗孩子玩耍,還覺著他這個人也會有童心,真是個奇怪的傢伙。接下來他們瞧見許平慄將花朵遞到小姑娘手中,還示意小姑娘往前行走,而前方只有一條兇狠不吠的獵狗時,凌元都沒才發現這件事的嚴重。

楊艾嘖嘖稱奇道:“想不到這位世子殿下,心狠起來,不是一般地狠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