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冥帝國自從開了先河,在道靈界的國土範圍內擅自封神一事得到了神界預設後,四大族其實並無什麼大動作,這樣的反應在星冥帝國皇帝凌顏看來,是意料之中,反而覺得其他勢力的反應不該如此之小。

畢竟五百年前的道教消散於天地間,在道靈界內的諸多道者看來,不過瞬息之間,要是有誰想要逆天而行,觸及了天道的底線,絕即是活不長久。

但誰能想到,自打中年人下來一趟過後,還留下了神界的禮君聖以及簫懷楓倆人,四大族對此的看法,愈發的明朗了。

就在凌元還在府衙用膳之時,兵部尚書大人象賢工以及老太傅、寧項嬰等人,一家子人同在客棧吃食。

寧項嬰如今與象家人混熟了臉面,吃食方面也沒了個顧忌,但凡油腥的,他都要大口吃幾筷子才過癮,酒那些對他而言,已經不太重要,畢竟昨夜才喝掉了一壺他從單京韞韞那裡搜刮來的仙家酒釀,心疼如肝兒顫的他不打算與象家人舉杯,才覺得不會浪費了一桌子好菜。

誰叫他寧項嬰酒量差呢?

客棧大門外走進來五人,皆是腰懸佩劍,領頭之人,行裝更是滲人,直接一把大劍背與後背,只是此人笑容淡淡,倒還顯得平易近人了些。

寧項嬰埋頭刨飯,正興起間,忽聽大門口穿了一聲:“這不是咱們的寧屁股嘛?”

正在大快朵頤的寧項嬰當即停下了碗筷,抬起頭來,愣是朝大門口遞去殺父仇人般的眼神。

沒錯,叫寧項嬰‘寧屁股’的人,正是前來清華祠寺觀禮的單族人單京韞一隊。

寧項嬰站起身來,抬起袖口,狠狠的擦了擦嘴角,質問道:“單京韞小蟲蟲,你要死啊?”

單京韞哈哈一笑,與他身後的一行人說道:“今天罰你們不與我一道吃飯,各自玩去吧,記住嘍,不準打架,就算逼不得已要出手,那也別輸了,否則族規家法伺候!”

由單京韞領著一道出族歷練的族中青年,一個個如獲特赦,這一路行來,他們是既沒有投店,也沒有讓肚子過過油水,全在野外露宿解決一切,若非此次帶隊不是單京韞這樣的劍道宗師,這些單族青年早就撂挑子了。

這些青年才俊當初選擇與單京韞一道的時候,就聽過來人說起過這些瑣事,說那生活作風的單京韞叔叔不喜打尖兒,當時他們還不知其中厲害。只是十天半月還好,要是一年都如此,那就要人親命了。只可惜這四人沒怎麼吃過苦,也就不知道苦是什麼滋味,現下得了法旨一般,一溜煙兒就朝著客棧大門外散去。

沒有了拖油瓶,單京韞樂呵呵地望向寧項嬰,神采飛揚的他一般情況下少有如此作態。

寧項嬰握拳伸出拇指,往身側指了指,道:“點菜?”

單京韞嘿嘿一笑:“老子可沒酒了。”

寧項嬰便與同桌的象梅、象賢工說道:“來了個蹭吃的,我去別桌點兩個菜。”

象梅讓寧項嬰自便就好。

在寧項嬰見過譚軒之前,單京韞已經與寧項嬰認識六七年,當年倆人有個心照不宣的習慣,誰在客棧吃飯誰就是東家,得請客的。

單京韞將後背的那把並無劍鞘的大劍取下,透過靈力的驅使,使其豎直懸立身側。

寧項嬰吆喝來小二點了些菜,還要來了一壺美酒,酒水上桌後,寧項嬰主動替單京韞斟滿一杯酒,說道:“一隻單族歷練隊伍,值多少個錢?”

單京韞嗜酒,不光酒量好,酒品更是沒得話說,他可不管寧項嬰這老小子喝不喝,總歸他碰了一杯,自己的酒就下肚裡去了。

坊間的酒水雖然沒有仙家的醇厚絲滑,可到底是喜歡品酒的人,單京韞抿嘴間點頭說道:“那肯定是值錢,不過你放心,你做了星冥供奉一事,我自然不會與你爭奪什麼,光憑曾經道上的朋友謬讚的,我們倆打得再厲害,傷得還不是裡子?”

寧項嬰給單京韞夾了一筷子菜,惹得單京韞罵道:“你有病?還是我是你媳婦兒?”

誰知道寧項嬰說道:“上次去單族,臨走前,老爺子讓我在外頭有機會的話,就多照顧你。”

單京韞皺眉道:“你賣乖給誰看?”

寧項嬰笑呵呵道:“明日我會在清華祠寺裡頭,左族估計會動手,靈龍族肯定會見機行事,雲族那方來者還不知道是誰,反正應該不是什麼善茬兒。”

單京韞夾了一筷子的菜,沒著急吃下嘴,“這些人手腳綁一塊兒都不是你對手,你擔心這個?”

寧項嬰直言道:“妖族一位挺厲害的道者附身在了英靈身,幕後肯定還有另外一個更強的道者在謀劃此事,一想到這個,我心裡頭就有點懸乎乎。”

單京韞愣了愣,靈識瞬間遍佈方圓十數里,御統境道者能將靈力修到他這份上上,整個道靈界一雙手數得過來。

寧項嬰嘆了一口氣,說道:“沒用的,我早已經掃過這方地境,就是查不出妖族方位。”

而至於前日捕捉到的大妖,被凌元一頓攪和,寧項嬰已經懶得提及了。

單京韞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神態的寧項嬰,當初一把散盡家財,使得那一城鎮的居民半數都成為了富豪,都不曾皺眉的寧項嬰,如今怎會……怕的?

能讓寧項嬰稱為厲害的、甚至是恐怖的道者,少之又少,何況寧項嬰這傢伙是比自己都還厲害的御統境巔峰啊。

單京韞得啄了一口酒,笑呵呵道:“寧屁股,你亂放屁可以,別亂說話啊。”

寧項嬰白了單京韞一眼:“我除了與你混吃打屁外,何時騙過你?”

單京韞呵呵一笑:“那你要我如何幫你?”

寧項嬰吃著菜,嘿嘿笑道:“哪有一見面就求人辦事的,晚上再說,來來來,吃吃吃……”

單京韞頓覺自己入了套,但見到客棧大門走來的一位男青年,徑直走到寧項嬰先前的那一桌,心裡頭便有些要找單允來此處的衝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