單璠掏了錢買了一隻髮簪,褐色古樸,銀子交給商家的的時候也沒還價,陳雍庭就見師妹跟他炫耀道:“師兄,你瞧這隻簪子如何?師傅他老人家佩戴的話,我覺著挺好。”

陳雍庭猜得沒錯,果然是給師傅買的,也就只有給師傅購置,只要價格適合,師妹基本都不會還價。

陳雍庭的臉色有些不自然,瞟了一眼身旁的皇子殿下,直言道:“這隻簪子不論款式還是色澤,都是師傅喜歡。”

單璠洋洋得意,將簪子收入袖中,她輕輕地湊近師兄耳朵,說道:“爺爺給了我好些寶貝呢,不光可以給師傅購置物件,咱們今後有時候也可以住客棧啦。”

陳雍庭點點頭,沒說什麼。

單璠瞟了一眼凌元,瞧著他環手在胸前的懶散模樣,單璠揚起小臉蛋兒說道:“凌元,好不容易能夠跟本小姐出來逛街,你不給點意見也別閒著嘛,挑點好東西給小醫女送去啊。”

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單璠,凌元沒空搭理,一把摟住陳雍庭的肩膀往前走,將單璠晾在了原地。

陳雍庭肯定是不敢拒絕的,哪怕師妹在後頭氣得直跺腳,陳雍庭也只不過慌張往後瞧著,但腳下依舊緊跟凌元步伐。

“凌元,我師兄你也敢搶,是不是沒被我打夠!”

單璠追了上去,氣呼呼得與凌元並排而行,死死地盯住他的樣子,隨後不由地說道:“大不了我讓你一隻手嘍。”

凌元看得出來這位單大小姐是真的很喜歡打架,當他依舊不理會。

單璠覺著凌元很無趣,想要將師兄從凌元手中搶回來,便興致高漲道:“師兄啊,我們去吃午飯好不好?用爺爺給的錢,我們這頓下館子必須吃好的!”

陳雍庭被凌元搭著肩,腳下不停,卻沒敢忤逆這位皇子殿下。

突然之間,感受到此地氣息殺戮濃重時,是凌元擋在了師兄妹身前,但街道上一切看上去都有條有序地進行著,並無異樣。

凌元微微仰頭望去,城門外頃刻間亂了起來,帝國士兵立馬封鎖內城,將千斤的城門迅速合上。

單璠伸長脖子往前頭瞄,眼瞅城四面八方都有有士兵整齊地向城門口聚攏,目光再往遠處觀望,只見六名虎皮披身的漢子手持重型武器攻破城門,巨大的城門瞬間瓦解,聲響震天,塵煙中五名男子急忙竄出,奔跑於鬧市之中,對著無辜百姓隨手砍殺,一時間城郭城雞飛狗跳。

城門下守著的帝國士兵奮不顧身,搶在了匪人手起刀落之前,救下了已被嚇暈過去的百姓

帝國士兵少有道者,而有殺紅了眼的五人分散逃去城鎮角落,具是身懷道力與技道的道者。

歹人攻城,天下少有。

有一匪人不逃不躲,順著凌元所在的城鎮主幹道,與帝國士兵一路殺到底。

那不要命的匪人狂舞著手中的大刀,一陣嘶吼:“星冥帝國無道昏君,今天就屠你整個滿城!替我家中死去的冤魂報仇!”

此人手中砍刀銀銀生輝,看來心中真有悲痛,不願以真法發洩,要以武夫手段屠城。

倒在血泊當中的帝國士兵已有數名,好在城中百姓目前無一人傷亡。

凌元深呼吸,腳下石板應聲震碎,以擎身單挑此人。

技道方面,凌元早期遠遊時跟各種怪力野獸扳過手腕,也有跟陽家堡兩位班主生死較量,此時正是他砥礪技道的最佳時期,看著自家的兵被人斷手斷腳,凌元胸口就抵著一股氣。

“本殿下在此,賊子你能殺得了我!?”

運用擎身初態的凌元滿臉血紅水珠,周身上下已致刀槍不入,那漢子持砍刀重劈而下,被他道力加持的砍刀接觸到凌元的脖頸薄弱處竟是捲了刀刃。

根本不信邪,男子睜眼欲裂瘋狂的亂砍在凌元身上,眼前人上半身的衣裳已被完全斬落,露出了血人修長的身軀。

男子抽回砍刀,兩手緊握刀柄的同時,道力也加持著整把砍刀,狠狠一推,刀尖朝著凌元金色眼瞳扎去。

凌元往一側輕輕一偏,刀尖從眼皮上劃過,近身了的男子順勢屈膝,斜刀在凌元下巴處,猛然間拔地而起,打算借用起身之勢,將凌元的腦袋整個割下來。

凌元逆勢而下,沉腰擺了一個拳架,讓男子的刀刃死死地抵在咽喉處。

兩人在同時雙腳離地的情況下,凌元的一記重拳拳勁轟穿了此人胸腔,拳勁瘋狂攪蕩內府,心臟驟停被崩個稀碎,左半邊身軀肋骨全斷,脊柱也給打歪,男子最終於半空中死絕。

其餘硬闖城門五名同夥,還在不停奔襲中與迎面而來的帝國士兵拼殺。但從他們攻破城池不到半盞茶的時間,不知何故就自行升到了半空中,四肢早已動彈不得,若是有人仔細看,匪人們身上纏有靈線。能有此番靈力者,也就只有柳家院子裡的林門主,亦或是單允了。

凌元從地上拾起一枚從自己腰包掉落的銀錠,走到一處賣茶水的攤位上,攤主早已嚇得不見了蹤影。

凌元將銀錠放在桌面上,從水缸裡舀出一勺清水,從頭淋到尾,將自己清洗乾淨。

陳雍庭從遠處奔跑而來,手裡拽著從路邊臨時夠買的一尺絲綢,遞到了凌元面前。

凌元搖搖頭:“擦不乾淨,要麻布的才好。”

然後後邊兒的單璠就遞了一條麻布上來,她笑著跟師兄打趣道:“師兄沒用過絲綢,只知道好看,銀子花著心疼嗎,別心疼,師妹替你用呢,到時候給師兄做一個荷包。”

陳雍庭手上的綢緞被師妹拿去,他訕訕一笑,摳了摳腦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