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元臉色沉穩,胸口有心顫的感覺,亦有熱血在燃燒的火熱情緒,他抑制住心裡的期待,說道:“前頭有妖魔出沒,陳兄弟跟老道要去瞅瞅不?”

單璠不樂意,急切道:“我也要去的!”

凌元笑道:“本殿下的意思是就我們倆去,陳兄弟跟老道在此等候,等我解決掉這頭大妖,再給你身臨其境的砥礪心境,也是對修行極好的。”

單璠轉頭望向師兄,陳雍庭說道:“那我們還是一塊兒去吧,相互有個照應,我跟師傅儘量不拖後腿。”

老道人在這節骨眼兒上依舊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,只是點了點頭,順了兩個孩子的喜好。

凌元腳下輕點,輕輕越上一棵大樹頂端,他與身下的三人說道:“小璠帶著你師兄師傅來,我先去看看情況。”

單璠在凌元不見了的地方叫喊道:“凌元,你下手慢點兒,我要看!”

然後單璠就帶著師傅師兄往前趕路。

這樣的情緒是始於孝華山那次的異寶現世,師徒三人一眼絢麗打鬥都沒有瞅到,只從路過的道者那邊兒聽說了,那把好似女子的佩劍,讓阮青海得了去,一直都是單璠的一處心頭遺憾。

前方二十里地的天空,有一片烏雲,烏雲上有絲絲黑氣流淌,正在蠶食日光。

那烏雲不過半柱香的功夫,就讓此方天地很快暗淡了下來。

凌元隻身一人立在一根參天大樹的頂端,舉目凝望那一片的黑雲,黑雲之間已雷電滾滾,時而雷電從黑雲間一閃而過,百里之內皆是陣陣雷響。

就在黑雲之下,有一座鄉鎮,凌元有些想不明白,這前不著店後不著村的地方,為何會突然有一座鄉鎮,真是不合時宜。

難道這便是大妖出現的真實目的?

鄉鎮之中,百姓們都以勞作完畢,就等著家裡的婦人做一頓晚飯填飽肚子,沒成想晚飯沒吃到,讓人真實感受到懼怕的雷聲就在天際炸響,好多家中孩子嚇得哇哇大哭,膽子大些的,也都撲在了大人們的懷中,才能安定下來。

雷電過後,便是大風起,風向不定,颳得山林中的樹葉兒劇烈搖擺。

凌元站得高,瞧見鄉鎮的那條石板路上,之前的那十數人騎著馬匹已奔赴到此,他們各個模樣上略顯疲憊,但眼神依舊精神,緊緊地盯著鄉鎮中大風颳過的一舉一動。

在那條由鄉間石板路延伸出的一個大壩,這裡是白天孩子們玩耍的地方,不過有了學塾,孩子們的地兒就挪到了學塾的院子去了。

大壩上有一小股黑色旋風傲立,旋風細長,足有數百丈高,像是連線到了天上的黑雲。

十數馬匹的領頭人,那是男青年口中的姐姐,她騎馬行走出來,勒住韁繩的同時,望著那個讓她們好生尋找的妖魔,振聲道:“在下壎隕派都蘭姣,你這頭妖魔,可讓我們好找啊。”

沒有得到回應,大風起兮,暴雨驟至。

雨水淋溼了那十數人的衣裳,那些人皆是身著鎧甲造飾的裝備,腰間配有一長一短金剛劍,是他們這排道者最為喜歡的利器。

都蘭姣握拳振臂高呼:“擺陣,圍剿此邪物!”

大雨滂沱中,雨水淅瀝瀝地打在厚實的盔甲之上,女子身後的十幾人猛夾馬腹的同時,拔出金剛寶劍,猛地衝上前去,將那股像是跟天上黑雲連線的旋風團團圍住。

包括都蘭姣在內的所有人,口中唸唸有詞,想必是壎隕派中的陣法秘訣。

頃刻間,也就是在十數人形成包夾之勢時,口訣唸完,陣法形成,就在這大壩之上方圓二十丈內,有瑩瑩光芒從地底探出。

旋風逐漸停息,有一黑袍老者站立其中,老者臉上黑色氣息不斷,他聲音沙啞道:“你壎隕派成立不到二十年,網羅了一些恆聽道者,就敢來跟老夫叫板?怎麼不是你們的掌門到此,老夫還與他有過數面之緣,皆是相談甚歡,如今就要殺掉你們,老夫真是於心不忍。”

都蘭姣手持金剛寶劍,振聲道:“什麼一面之緣,什麼相談甚歡,狗屁不通的妖物,要不是你居心不良,修道入魔,我們會來找你麻煩?今日再不將你除掉,待你吸取這座小鎮百姓的神魂,恐怕你都不將我師傅放在眼裡了!”

有一男青年對此怒號道:“姐,我們還與著妖物廢話什麼,直接催動陣法將他鎮壓,打散他的每一縷黑氣,替咱們的小師弟報仇雪恨!”

那黑袍老者嘴角掛著邪笑,伸出右手,中指一彈,一縷黑色氣息急速略向男青年腦門,男青年用金剛寶劍力斬而下,即便氣息被金剛寶劍崩成兩截,但他人也承受不住氣息攜帶的強大力量,被震落馬下。

“小弟!”

都蘭姣驚怒交迸,叫喊道:“誅邪!”

十數把金剛寶劍泛起銀光,與地面的瑩瑩光芒交相呼應,劍光伸長實質化,齊齊斬向依舊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的黑袍老者。

黑袍老者面露微笑,他曲手微微彈指,即將從他頭頂斬落的劍芒,被震懾回彈,十數人皆是承受不到力道,被震得口吐鮮血,有些都蘭姣的同門師兄弟道力不濟的,落馬倒地不起。

黑袍老者微微搖頭,略帶失望地說道:“你們也不想想,被你們追蹤了整整一個白天,老夫偏偏選擇此地與你們交手,真是窮途末路,打算拿這些百姓與你們做最後的抵抗?”

黑袍老者繼而笑著說道:“此地是老夫精心為你們掌門準備的禮物,知道他肯定會下定決心殺我這麼一個邪魔外道,沒成想讓你們來,當真是一群有勇無謀的娃娃,死不足惜,你們壎隕派就要後繼無人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