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老道人一行人還在不停趕路時,極遠處的通天石柱瞬間沒入地下,老道人停下了腳步,呢喃道:“結束了?”

單璠很不服氣,前方那麼大的陣仗,之前的漫天黑雲形成的實質雷雲轟然落下,給她的心臟震得噗噗的,此時要是打完了,豈不又錯失了大好風光,她提議道:“師傅,我們再往前邊兒走走吧,說不定還沒完呢。”

老道人體力尚好,他瞧了一眼被累成狗模樣的徒弟陳雍庭,問道:“你還能行嗎?”

陳雍庭為了滿足單璠的好奇心,也豁出去了,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:“我還行啊,師傅你帶頭走啊。”

單璠心疼師兄,轉而說道:“我們走過去,如果完了就完了,將來看別人打架的機會還多著呢,要是把師兄累趴下了,誰給我們背竹箱吶。”

焦黃牙齒漏在外的老道人咧嘴笑著,陳雍庭緊繃的心慢慢地放鬆下來,三人就一直朝著孝華山的方位走啊走,目光不時往前方望去,生怕錯過了哪位高人的手筆。

漸漸地,有神情疲憊手持武器的道者接二連三地往回走,老道人一行人看得明白,就聽那些人說道:“單京韞這人真是藝高人膽大,天上的仙人都敢得罪,要換做我們其中的誰,還不都是跪下來,求著仙人隨便賞賜個不要的玩意兒。”

那一行人步伐穩健,具是身懷十數年以上的技道大家,其中一人應答道:“可不是嘛,唯一遺憾的就是而立道者的狀元郎沒在,要是真如單京韞當著那星冥帝國的公主所言,只有譚軒能夠在他手中保下她來的話,那寶物的得主,還真難說了。”

單璠幾人與那一行人擦肩而過,越遠聲音越不真切,只聽得什麼阮青海化境巔峰一類的隻言片語。

倒是聽見有人遺憾軒哥沒在,單璠也替他可惜,擁有臧絨跟怫蔚兩把寶劍的軒哥,一直都是單京韞想要與之一戰的人,奈何爹爹的命令,她軒哥至今都沒有動過單族的一草一木。而至於那阮青海什麼只能聞軒哥臭屁的隱宗男青年,在她心目中不過小渣滓一般。

接下來又迎來了一行人,這話可就有另一番說法了。

三人只聽見:“那阮青海御空飛行的本領,真的太讓我吃驚啦,聽說譚軒兩年前被他一招就給打了個耳光,弄得他現在都不敢出來見人,這回心境受損以後,怕是再難回巔峰與阮青海一較高下嘍。”

單璠臉色不大好看,到底是才出族的小姑娘,這種話聽來堪比打在她臉上那麼難受,想要吼他們幾句,發現他們又與自己漸行漸遠了。

老道人則變著法地勸慰道:“小璠啊,譚軒不過體內道力被封印的樣子,如何變成了他們口中的, 心境受損,難回巔峰了?”

單璠是個簡單的小姑娘,會因為沒去見單修沭最後一面而遺憾至今,會因為單方面的自以為凌元要跟她搶父親而跟凌元拼命,也會心疼跑不過她的師兄,可就是不會多去猜測身份一直成密的師傅,這一點跟師兄相比,她並不是看得更開,而是根本沒意識。

陳雍庭聽見了師傅對譚軒的描述,側耳相聞,也不是他多想聽師傅講故事,只是想多瞭解有關於師妹的東西。

單璠開心道:“師傅你知道啊?”

老道人點點頭,夸人不忘自誇道:“師傅第一次見小璠你的時候,就知道你軒哥不簡單吶,能夠截住師傅以搬山手法送出符紙的人,天底下寥寥無幾,雖說還是有你夢姐姐協助,可為師知道他有傷在身。但為師瞧那不是一般的傷,除卻天底下靈龍族的印憶術會如此,也就只有靈力超前的煉藥師才會使出的印力術,這個可以封印道力跟靈力的術,師傅猜測是小璠爹爹所為。”

單璠驚訝的表情不言而喻,她激動道:“師傅猜的一點也沒錯誒,印憶術是我外公外婆那邊的,印力術則是我爹爹的,兩個都是不秘傳的招數誒,師傅你都知道!”

這是單璠的陳述句,而非她的疑問,老道人好似被人逆了鱗,心疼道:“不秘傳不秘傳……師傅那些術也是不秘傳的,怎麼沒見你替師傅說話啊?”

老道人與徒弟陳雍庭同時怔住,老道人繞於興趣地問道:“小璠你剛剛說什麼,印憶術是你外公那邊兒的?”

單璠說道:“師傅啊,璠兒的外公外婆是靈龍族人……”

老道人已經太多次驚訝,他跟陳雍庭在這會兒沒有失掉該有的身份,各自悄悄平復心情。

老道人再一次顯擺起自身藝技來:“原來是這樣,怪不得為師會把你誤認為殭屍,原來是靈龍族後裔,真是看走眼嘍。但這些都不重要啊,為師點墨裡的搬山、分水、生火、定身、學音,以及鬥神裡的驅鬼、敕神、神遊,這些樣樣都是不秘傳的,小璠想不想學?”

單璠歡快跳了起來:“我想學我想學……”

老道人朝徒弟陳雍庭偏偏身,憑空問道:“還有沒有人想學啊?”

可一臉嚴肅的陳雍庭根本不搭理老道人。

兩人被不動聲色的陳雍庭的目光吸引住,順著他的目光瞧去,只見夥人朝著他們走來,看那一個個面目憎恨的兇樣,怕是不能善了。

嶮巇山,蒼靈門。

十二青使在二十年後再度復原,這引人注目的訊息,在道靈界中引起了不小轟動,誰都知道就連少門主林墨這樣的優秀人選,都沒能成為第十二,還是真如外界傳言那般,蒼靈門副門主董侯向譚軒丟擲的橄欖枝被接受?可很快就被人打破,是星冥帝國的郡主左檸成為了第十二。

這樣的譁然讓人忍俊不禁,一個在道上默默無聞的人,居然能坐上這第十二的寶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