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法劍術集大家之長的男青年哈哈大笑,任那攻勢取己咽喉,右手掌轉為捻指,夾住軟劍中端,那舞得風生水起的劍尖逐漸頹勢,直至靜止。

眼前的屁孩不過二十四,竟然一招破了自己成名多年的劍招,追悔莫及的房子已暗自痛罵自己為何要跟此人對戰,憑自己腳力即便甩不掉此人,也能多活一時半會兒,心中頓時心如死灰。

然而一線生機在此時出現,那生得俊俏的軍爺撇下手中長刀,一躍上得屋樑來,在男青年與房子已之間,以掌風作勢,從男青年手中救下了房子已。

“你不是帝國人,但進入星冥帝國國土境內,就得遵照國法,一律有罪之人,都得經過帝國審訊,勸朋友別目無國法。”

將漆黑長刀扔給男青年,身後不遠處就是城門,俊俏軍爺目光一望城門又轉回身來,認真道:“否則我就把你從這裡扔出去。”

起先多管閒事的軍爺,特意替自己接下厥犁,男青年並無多在意,待她出手那一刻,男青年一語道破:“你是女子?”

十人隊餘下九人臉色頓時一怔,參軍多年的左檸是女兒身,他們也是相處了多年才發現,雖然在這葷話連篇的軍隊中,他們這一隊因為左檸是女子的關係,也就沒有人敢說,更沒有人光明正大直呼左檸性別。

發現大不對的男青年咧嘴一笑,有些意外道:“他犯案在其他城鎮,那裡你們星冥還未涉及,我抓了他,就得由我帶回去,交受害人處置,是死是活,看他造化。”

趁著眾人僵持不下,房子已左臂勾住左檸脖子,右手成爪,扣住其喉嚨。

情況突變,十人隊齊齊拔刀,姿勢整齊劃一,瞧見這般威武霸氣的軍爺們,又有身手高出自己太多的男青年,房子已睜目威脅眾人:“哈哈,沒想到是個小娘子,真是感謝你挺身相救,都給我退後!否則我掐死她!”

男青年哀嘆一聲,不明白這軍爺幹嘛面向自己,把後背扔給了房子已這個混蛋。

身處絕境的房子已採花成性,忍不住湊近左檸脖頸深深一聞,讚歎道:“可真香吶,嘿嘿,你們都不許靠過來哦。”

房子已扣住左檸脖子,拖著她不斷後退,瞧見人生希望的他興奮不已,睜大雙眼瞪著男青年以及帝國十人隊,稍有動靜就晃晃手中挾持的小娘子,示意他們莫要輕舉妄動。

脖頸被扣,左檸依舊說出了帝國律法:“姦汙婦女,拒捕,挾持人質,查證後,可判監禁二十年。”

哪知房子已並不在意,反倒陰笑道:“小娘子,一會兒我把你帶到安靜的地方,你再與我細說你們的法律,如何啊?”

言畢,房子已用舌頭掀掉左檸銀色軍盔,露出了用網巾包裹的黑髮。

“你做什麼!?”

被輕薄的左檸驚呼一聲,那包裹黑絲的網巾,被身後的房子已用嘴咬下,一把柔順發亮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,一聲驚怕的高喊後,左檸要被氣哭了。

面前就是技道超強的男青年,腳下的街道有九位官爺握刀,但得意的房子已還是控制不住自己,使出渾身的勁兒,嗅了嗅手中人質的體香,腦腔十分滿足地回味著,房子已突然放聲大笑,至性情高漲的他手就要往左檸胸前襲去。

事態瞬息萬變,房子已手搭在那冰涼盔甲上,一把漆黑長刀剎那間將他貪吃的手臂斬斷,頓時鮮血橫流。

男青年暴漲而出的氣勢之大,將斷臂的房子已震落到街邊倒地不起,為求女孩不摔落,男青年拉扯住她的手腕,讓她有牽制之力穩住身形,而後街上的九位軍爺拿下了房子已。

十人隊向來和睦,九位大哥哥們平時對這俊俏小弟客氣有加,直到不久前,知曉她的真實性別後,更是多有照顧。

被欺負了的左檸蹲地不起,埋頭嚶嚶抽泣,九位哥哥們怒火中燒,圍著那斷臂流血不止的房子已拳腳相加。

男青年在左檸身邊蹲下,道:“姑娘,剛剛有驚無險而已,隔著這麼結實的盔甲,他能摸到你什麼?”

左檸抬起頭來,本就水靈的眼眸哭得通紅,就這般瞪著男青年,倒是讓男青年顯得有些手足無措,好似是他做了猥褻一般。

好在自己也有這般大的侄女兒,從這種眼神裡,男青年得知自己忽略了她的感受,伸手摸了摸左檸的頭,說道:“沒事啦,要是那賊子把手往我胸上摸,我也嚇得半死。”

男青年有著他這個年齡段不該有的笑容可掬,像極了長輩的語氣,竟讓左檸不敢再瞪。

不瞪便不瞪,被欺負的左檸低頭自語道:“你還知道嚇人。”

“叔叔不也及時趕到了嗎,要不我再把他的另一隻手斬下來,反正此人作惡多端,少了雙臂對這世道也好。”

左檸愣住:“叔叔?”

侄女兒生氣起來的眉目,跟眼前女孩有幾分相似,寬慰眼前女孩好似對侄女兒一般,一時間,代入感十足的男青年解釋道:“我家侄女兒生起氣來跟你好生一樣,我就勸她那樣勸你了嘛。”

扣著腦袋的男青年像個遇到難題的孩子,左檸斜眼打量了男青年好一會兒,搞不清楚他想要表達什麼。

最終左檸以自己也是受害人,收押了被揍得渾身劇痛的房子已,而被房子已侵害的婦人小孩兒,左檸給男青年承諾此案審理進度,絕不低於帝國收編城鎮的速度,基本上半個月就能正式給房子已論刑。

星冥帝國的按本量刑向來嚴謹,多少有些瞭解的男青年吃下了這個定心丸。

——

且說譚軒疲憊地回到酒樓,師傅與雲族長以及神勉小和尚圍桌而坐,三人正聊天。

午膳早已過去,單允瞧見連午飯都沒吃就急匆匆出去的徒兒,此時又回來了,瞧他面容清寡得有股頹敗之勢,輕輕招手,單允說道:“小軒,過來坐。”

心間一直顫顫抖抖,根本不受自己控制,凌澈被人欺負了還替那人說好話,越發把這件事醞釀出來的結果無限放大,無法自救的譚軒都能想象他們相擁的那一刻,再一次心如刀割。

將臧絨怫蔚斜靠桌角坐下,臉上傷口沁出來血粒,已風乾成塊,目光無神的譚軒一屁股頹廢坐下,一動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