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過四十幾年,若慕容春啟若因此損壞心境,那他就做不了這宗主之位。

慕容春啟昂首道:“整個靈神界都知道你尹素曼要找我慕容春啟問罪,你以為老夫會怕?當年你哥哥與老夫較量,老夫未曾怯場,今日必有一戰,你又何必言語上逞英雄,你要來,便全來。”

尹素曼實則已怒火攻心,但她沒發火,她淡淡道:“老匹夫,今個兒本宮主就拆了你的仙鬼宗,看你還能有這番意氣不。”

慕容春啟瞧不起尹素曼的脾性,冷哼一聲,已無他言。

“宗主爺爺!”

一妙齡女孩從大門裡奔跑而出,她身後跟著仙鬼宗裡的僕人,想要拉她已拉不住,只能眼睜睜瞧她奔赴至宗門外。

女孩長得秀氣水靈,年歲十七,是當年譚軒離開仙鬼宗兩年後誕下的孩子,以照常人思維瞧這孩子的面相,恐怕不會將她與心狠手辣聯絡到一起,但誰能想到就是她兩腳踩碎了姜花生的雙腿?

到底是孩子,要拿她戴青尼還真沒話說,可要牽扯到宗門存亡,此時她嚇得兩手緊抓慕容春啟的臂膀,纖細的關節握得發白,她苦苦求道:“宗主爺爺就把青尼交出去吧,大不了我的雙腿也被靈神宮的人打斷,若是他們不過癮的話,青尼再賠她一雙手臂也不怕,就當還給她們靈神宮的了,只是青尼不願看到宗主爺爺為了這件事,拼上整個仙鬼宗,青尼知道錯了,此事要是還能活下來,青尼今後再也不亂用武了……”

戴青尼哭得滿臉淚痕。

嚴謹的慕容春啟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尹素曼,絲毫不去關心旁邊哭成淚人的戴青尼,他輕輕地拍了拍戴青尼緊抓自己臂膀的手背,向前一步跨出,將戴青尼護在身後,依舊目光炯炯道:“尹宮主奉觀境,姜先生地守境,冥君奉觀,刺君化境,神獸靈化境,這實力足以掃平整個靈神界,但若要啃掉仙鬼宗,老夫也得要你尹宮主掉幾顆牙。”

“老不死的!”

尹素曼盛氣大漲,抬手間有牽動天地之勢,一股以靈力實質化的玉球,盤旋在尹素曼掌心,繞繞蓄勢待發,她的這一招靈力外溢,使得天地間的動盪越發震懾人心。

同為奉觀境的五長老戴夫瞿,躍至慕容春啟身邊,打算低調地抗下尹素曼的頭一擊。

一人做事一人當。

在戴青尼眼中,爺爺的悶聲行為讓她覺得事態難以控制,心態爆炸的她打算以死明志。

誰都沒有注意到戴青尼會不顧性命奔上前去,她的爺爺戴夫瞿正專心注視尹素曼的一舉一動,而當宗主爺爺慕容春啟注意到余光中有人影閃過時,他疼愛了十幾年的丫頭已經挺身而出了。

門前的動靜尹素曼看得一清二楚,這戴青尼奔她而來找死,正合她意,所以尹素曼將手上近甲境威力的靈玉,毫不顧忌地觸發了。

靈玉瞬息而發,尹素曼已能夠想象靈玉打入戴青尼的身軀,然後被炸體而亡。

卻不成想,無敵於靈神界的靈神宮,會被異軍突起。

一名雙手平舉的黑袍男子冷不丁地出現在場,青而黝黑的指甲吸引了尹素曼的目光,使得她將打向戴青尼的靈玉轉向朝黑袍男子襲去,黑色鬥帽下的男子定身場內,一口便將靈玉張嘴吃下,而瞬息間被尹素曼牽動的天地氣勢給平息下來。

風靜樹止,眾人驚呆。

奔勢頓減的戴青尼,被一模樣清麗的姑娘攙扶住,才免於摔倒。

場中還有另外一名挺拔男子,他將背影拋給了身後的仙鬼宗宗主,而當慕容春啟與戴夫瞿倆位仙鬼宗元老,瞧見男子所佩戴的寶劍後,楞立當場。

來時的路上,譚軒心頭裂開了一道縫隙,他在昏暗的空間隧道里,身體力行地摸索著那道縫隙,譚軒觸碰到了一生都未曾到達過的心境。

這麼多年來,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麼狗屁不通的東西啊,那如精神食量一般的討好,看樣子使他一下躍至人生至高點,但卻是虛化縹緲、不被別人珍惜的關懷。

譚軒看清楚了自己曾經的卑躬屈膝,那一道縫隙如洞庭之外的世外桃源,是另一番天地。

而那整日苦惱的四年啊,還有什麼時候比得上此時熱血澎湃!

譚軒眼神凌厲道:“師侄見過素曼師伯。”

尹素曼震驚於出現的殭屍能夠強大到吞噬自己的靈玉,所以很好奇他的主人,應是與她說話的這位男子,正眼瞧去,見此人樣貌堂堂,眉宇間卻又有一股無賴痞氣,尹素曼報仇心切,冷哼道:“你叫本宮師伯,你是何人?”

五長老戴夫瞿在慕容春啟身邊,顫抖的手臂抬起,指著男子腰間佩戴的一把長劍說道:“宗主,瞧見了嗎,那把劍……”

慕容春啟嘴角掛著笑容,欣慰道:“終於回來了。”

譚軒的手習慣性地搭在臧絨劍柄上,回應道:“聽師傅說,五長老的孫女兒打斷了花生弟弟的雙腿,我特地回來看看他的傷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