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砰!’

訊號彈在漫漫黑夜中炸出一陣光彩。

星冥帝國也有這種類似的訊號彈,凌元小時候還偷偷拿來當作煙花放,只是現在他沒有了當時的好心情。

這種煙花在夜晚能見度極高,想必整個湘潭城在這一刻都瞧見了,若是真有幫手來,他凌元跟神勉和尚指不定還會碰到什麼事。

凌元沉著性子跟神勉和尚說道:“情況不太好,這傢伙叫人來了,再不走的話,一會兒只怕走不掉,打暈他們我們先撤吧。”

“小施主何慮,大家有事好好說,根本沒必要這般打鬥。”神勉說著側身與魯班頭道,“不知前輩以為如何?”

看怪物一樣的眼神,被凌元放在了神勉身上,難以理解他如何這般說辭,只道:“你都把他打成那樣了,他怎會善罷甘休,你還想這他能心平氣和地跟我們談?我告訴你神勉和尚,之前我就這麼認為的,但我沒覺得他有多講理!”

凌元越說越氣,這神勉和尚真是木頭腦袋,卻又聽神勉和尚道:“小施主誤會了,人心本善,世人皆有,只要我們肯真誠相待,必能將其感化。”

凌元氣得跳腳,大聲道:“我發現你缺心眼兒啊!你不走我走!”

凌元撒開腳丫跑進了黑衚衕裡。

魯班頭正要動身追去,神勉和尚卻道:“魯施主,小施主今日在街上給乞丐發善錢,可見其心,你們之間可能存在些誤會,可否查明清楚,再做決斷?”

魯班頭勃然道:“你這不明是非的和尚,你可知道那小鬼是做什麼的嗎?!”

神勉和尚神情寡淡,回憶凌施主的性子,應是出遠門在外的孩子,確實不知是做什麼的,他單手合十,誠問道:“貧僧不知,還請魯施主明示。”

“那小鬼盜走客棧裡的二百兩紋銀!”

二百兩不是小數目,魯班頭卻見神勉和尚面色不改,繼續道:“做了虧心事,是該補補善心,不然將來長大成人,指不定會犯什麼大錯!到時候你這和尚,還去給他擋刀擋劍?”

神勉和尚垂首道:“阿彌陀佛,那小施主涉世不深,不知好壞,聽施主一言,看來還有得救。”

小的看似精明懂事,沒想這二十出頭的和尚更不懂交際,魯班頭懶得廢話,強喝道:“你這和尚,你快快讓開,待我將他捉回陽家堡,交由家主處置!”

神勉和尚問道:“不知要如何處置小施主?”

魯班頭哪能跟神勉和尚這般耗著,再不追那小鬼頭,只怕再也追不回那二百紋銀,但見神勉和尚衣服老僧坐定的氣概模樣,魯班頭冷言道:“臭和尚,阻撓公務者,一律以同夥視之,我再問你一句,你究竟讓是不讓?”

神勉和尚向來有問必答,應道:“施主脾氣如此暴躁,和尚讓不得。”

‘簌簌簌……’

一列整齊腳步聲落定,神勉和尚看得清楚,有數人突然趕至現場,想必是之前訊號彈的緣故,頭回見面,自然不能輸了禮數,神勉和尚口宣佛號,垂首道:“和尚神勉,見過各位施主。”

一行人中,一位中年人與魯班頭身旁,問道:“怎麼,魯老鬼,找到姓彭的行蹤了?在哪兒呢?”

魯班頭道:“洪班頭,姓彭的沒找到,倒是把盜走客棧二百兩紋銀的小偷找到了。”

屈屈一個小偷,讓他這般大張旗鼓地來?

洪班頭臉色頓時難看,道:“我說姓魯的,一個小偷而已,值得你拉響紅色訊號彈?”

魯班頭轉身怒視賀掌櫃,這才明白是賀掌櫃拉錯了訊號彈,但還沒等他責問,賀掌櫃先苦相道:“魯班頭,當時情急,您與這和尚打得激烈,怕您傷在他手中,所以我才拉響了紅色訊號,您息怒啊。”

賀掌櫃認錯,可魯班頭的怒火不減反增,只聽得洪班頭大聲道:“賀掌櫃可不是在說笑吧?”

那洪班頭看了眼神勉和尚,見他著裝儒雅,年歲也不大,如何打得過不惑之年的魯班頭?但見魯班頭神情難堪,好似見不得光一般,洪班頭豪笑兩聲道:“魯班頭連一個文質彬彬的和尚都打不過,真是稀奇啊。”

魯班頭難羞於此,嚷嚷道:“別說這些沒用的,再不追的話,那二百兩紋銀我們可就虧定了!”

洪班頭目光盯著神勉和尚,問道:“和尚,在下陽家堡班頭洪立秦,我們做事從來都是講理,小賊偷了東西就該認罰,本班頭念你是個和尚,給你一個機會,可莫要像我沒來之前那般,不懂道上的規矩,你懂嗎?”

神勉和尚應道:“承洪施主情,但小僧是不會讓你們過去的。”

“你說什麼?”洪班頭抽出背後大砍刀,道,“你再說一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