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嬪嬌笑道:“她還真是命好,自己父親犯了這樣大的事,她還能有個孩子保她一命,可惜了,生下來也是個孽種。”

內侍聽著這些刺耳的洩憤之詞,心中不忿卻也不敢說什麼,只道:“奴才還要回去覆命,這路上的積雪還未化乾淨,娘娘當心。”

內侍行了禮告辭,雲嬪覺得多說無趣,不妨去怡春宮瞧一瞧,她正想看看昔日的皇后,此刻是何種落魄境地。

怡春宮硃紅色的大門緊緊掩著,門口有禁軍把守。見雲嬪儀駕來此,守衛面面相覷。

雲嬪身邊的宮人見狀語氣頗為不悅,道:“這是雲嬪娘娘的儀駕,你們都是瞎的嗎!”

看守宮門的侍衛道:“臣奉陛下命,看守怡春宮,宮內任何人等一律不得靠近,還望娘娘體諒。”

雲嬪面上強忍著不發作,只和顏悅色的問道:“怎麼?是陛下親自下的令嗎?”

侍衛答道:“正是。”

“如此,本宮就不打擾了,回宮。”

她心中怨恨,明明這個女人已經是戴罪之身,皇上仍是把她看得這麼重,連廢后宮外都有禁軍把守,讓自己沒有任何下手的機會。

此時,提了空食盒的內侍回到重華殿向陛下覆命。

高堂之上坐著的君王正在批閱今日新呈上來的奏摺。

內侍跪在地上,將那空飯盒放在面前,“回稟陛下,飯菜已經給江氏送去了。”

“今日她可有好好用膳嗎?”

內侍俯首回道:“江氏近來似乎胃口不是很好,奴才送去的飯菜只吃了些許,有些也是原封不動。”

還是老樣子啊,有了孩子也不肯好好吃飯,霂熙擺擺手說道:“退下吧。”

“是,奴才告退。”

內侍俯身欲拿起地上的空盒,不料青鸞玉佩忽的從他袖中滑落,碧色的玉佩靜悄悄地躺在了雲紋游龍戲鳳毯上。

陛下原本聚集在奏摺上的目光瞬間被這小小的東西吸引,他不甚在意地說道:“何處來的物件,呈上來。”

內侍原本就被滑落的玉佩嚇了一跳,聽陛下這樣說,心裡更是發怵。他大著膽子說道:“回稟陛下,這是奴才近來新尋得的。”內侍忙拾起毯上的玉佩,遞到皇帝面前,“奴才眼拙,自然不認識這些東西。”

他探究般盯了內侍片刻,說道:“下去吧。”

內侍如蒙大赦般匆匆離去,出了重華殿的大門,才敢擦了一把額上冒出的冷汗,哆嗦著走遠了。

霂熙摩挲著手裡的玉佩,這分明是阿照的心愛之物,不知為何會到了內侍手裡?阿照一定是遇到什麼事了。

“子修,今日可有人去過怡春宮?”

葉子修回道:“屬下聽聞,今日雲娘娘去過怡春宮,宮門口把守的侍衛不敢抗旨,故而未讓娘娘入內。”

他微微頷首,“子修你做的很對,退下吧。 ”

看著手中溫潤的玉佩,他心中愈發地不安,這一年來發生了許多變故,阿照的身子每況愈下……

他放下手中的奏本,起身披了一件狐皮大氅,向怡春宮的方向走去。此時正是侍衛輪崗的時候,宮門前無人看守,落鎖竟也被人開啟了,他一語不發地走入殿內,隱隱聽到有人交談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