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楚回……邢傲……你們南陸的名字可真奇怪……還有哦,我剛才問邢……邢傲,他都沒有回答我,你們真的是南陸皇帝手下的大官嗎?”

邢傲聞言面露難色,還是楚回答道:

“邢兄曾是我們馬上要進的荊齒城的捕頭,我是昊朝皇帝陛下的御史,算不上什麼大官。”

邢傲知道楚回這是故意隱瞞二人的身份,但他面不改色的樣子讓邢傲有些不自在,便索性別過頭去,不再準備搭話。

阿沁卻不依不饒地問道:

“算不上大官……那你們能見到皇帝嘛……還有,我……我現在什麼都沒有,你們的皇帝能相信我嘛?”

楚回又笑道:

“放心,只要你信得過楚某,楚某也一定會讓皇帝信你。”

“好!用你們南陸的話說,一言為定!”

“一言為定。”

……

三人上岸後,步行至荊齒城門,發現城門駐守的竟然還是那幾個瘦的像枯柴一樣的老兵。

為首的一名門吏已不認得楚回,卻認得邢傲,慌慌張張地迎了上來,欠身拜了拜,說道:

“這……這不是邢捕頭……不對,不對,老朽前些日子聽說了,邢捕頭高升,應該稱邢大人了。”

邢傲尷尬地笑了笑,回道:

“莫聽傳言,我不過是被調任他職,不存在升遷之說。”

那門吏顯然認為邢傲這是在謙讓,便仍是點頭哈腰地說道:

“是是是,邢大人這是要進城?需不需要老朽通稟城務司?”

邢傲望向楚回,見他微微搖了搖頭,於是答道:

“邢某此行是從軍令,不得驚擾地方,你放我們進去便是。”

門吏連忙答應,然後和另外幾個老兵簇擁著把邢傲楚回一行送進了荊齒城城門。

入城之後,三人行至十方街。

十方街上一如從前景象,酒肆店鋪林立,此時正值早市,車水馬龍,川流不息。

這三人此時都是飢腸轆轆,前胸貼著後背,阿沁更是直勾勾地盯著包子鋪冒著熱騰騰的蒸汽。

“走,去出雲客棧,先填飽肚子再說吧。”楚回邊說邊看著阿沁,紅袖的影子卻浮現在腦海。

都是身世飄零的小姑娘,也都在蔥蔥花季便流浪於亂世,楚迴心裡又莫名浮現的保護欲讓他嚇了一跳。

這違背了他在鳳緋離開而自己重臨這個世界後立下的決定:做一個只關心自己的維序任務,不在和這個世界的任何文明參與者有感情的交集的維序者。

欺騙阿沁,向阿沁隱瞞寧州發生的事,本也是自己計劃的一部分,這個寧州來的小姑娘,也只不過是自己的一顆棋子。

可如今心中的那一絲不忍,又是什麼?……

阿沁卻沒注意到楚回突然的恍神,聽到要去填飽肚皮,便急忙踏著碎步跟了上去。

邢傲將文龍破嶽橫架在腦袋後面,滿臉的疲倦之色,打了個哈欠,說道:

“吃一頓,再住一晚吧,反正也不急這一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