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南宣州·宣城——

平寧王府內亂作一團。

東方長安在王府正廳來回踱步,神情焦躁不安。

胡坪突然闖了進來,沉著一張方正的黑臉,朝東方長安拱手道:

“世子,全城找遍了,還是不見王爺蹤跡。”

東方長安一愣,眉頭鎖得更緊,三日前玄羽的通達耳目把北陸的訊息傳來,他還在思忖要不要把自己私下謀劃之事提前告知平寧王,晚膳之後再去王爺寢室,卻已尋不到平寧王東方羽安的蹤影。

當晚,王府上上下下被翻了個遍,也沒找到老王爺,直到第二日清晨,胡坪才在與王府相隔一條街的一個即將收攤的夜市攤主口中打探到,王爺果然是在夜間隻身一人離開王府,在此間逗留了一陣後又獨自離去。

東方羽安已足不出戶多年,連世子從鄢都回來他都未出門相迎,卻突然在這個時候失蹤不見。

平寧王府撒出府內所有親兵和僕從,在宣城尋了整整三日無果。

東方長安對胡坪厲聲道:

“再去找!!城中找不到就去城外找!王爺年邁,又未帶車馬隨駕,能走出去多遠?!”

胡坪領命,卻躊躇不動,思索片刻後說道:

“正是因王爺此次是隻身外出,屬下才擔心……”

“擔心什麼?快說!”

“擔心王爺的心疾……前些日子屬下拜見王爺,王爺竟似是認不出屬下是誰……”

東方長安又是一怔,羽安王爺罹患心疾多年,惶惶不可終日,聽胡坪所說,已然是失了神識。

“去找!是生是……無論如何都要把王爺安然帶回來!我這就修書給陸曉晨,玄羽這些年培植的通達耳目已遍佈天下,讓他們幫忙,毗鄰南宣的有谷和長慶二州,也要去找!”

東方長安此時已不見了一貫的儒雅風度,顯得心神不寧,坐立難安。

胡坪似乎都比他冷靜一些,又問了句:

“是否要知會州司衙署?”

“不用!此事萬不可洩露給官面!如今時局鉅變,萬事都要謹慎而為……”

——雷州·地火城——

回顏穆勒用刀柄砸開地上一罈酒的酒封,濃郁的酒香瞬間盈滿了他所處的這間昏暗的石室。

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,猛地灌上一大口,暢意喊了一聲:

“痛快!”

隨即又把酒罈往身邊一人遞去,說道:

“劫刀,嘗一嘗,這些矮腳族冰鎮過的雷州釀比上寧州的火夏酒,哪個更烈,哪個更醇?”

囚獸劫刀此時化作的是人形,卻還是如野獸一般,鼻子湊過去嗅了嗅,又搖了搖頭退了回來。

“蠢材!你可知道,在這座燒著地火的地下之城,可只有族長才能享受到這樣的冰鎮之物?我們可算得上他們最尊貴的客人了啊!哈哈!”

劫刀不屑地說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