劫刀仍舊沒好氣地說:“你這柳州臭術士算盤打得好,巫蠱族蠱術殺人無形,讓我們少主出手,你在後面撿現成的。”

楚回無奈回答:“二位放心,如若逼不得已,我自會出手,絕不會讓巫蠱族傷二位分毫,只是因為先前答應了邢捕頭,這巫蠱族在南陸犯案,如若能抓到活口,肯定免不了要送至昊朝官府審問,到時若在他們口中透露我的柳州人身份,自然很是麻煩。”

“為何要幫那捕頭,逼問出解蠱毒之法,殺了那些妖人便是。”回顏穆勒冷冷道。

楚回淡淡答道:“何必平添殺孽。”

回顏穆勒哼了一聲,道:“婦人之仁,那些妖人對這滿城之人下蠱,算是多大殺孽,不該死嗎?”說罷,也不等楚回答話,顧自向密林深處走去。

楚回聽到回顏穆勒的話後也不知如何作答,自己明明看淡一切,此番為何執意要幫那隻見過幾面的昊朝邊境小城的捕頭,或許是重遊故地之後,本該平如止水的心境,又翻起了波瀾。楚回深吸一口氣,趕走心中雜念,心中打定注意不論如何一定要找出解蠱毒之法,殺不殺人,見機行事吧,便抓緊腳步,跟了上去。

確如劫刀所說,前行不過百步,眼見密林之中隱約看到幾點火光,也聽到幾聲人語,三人放慢腳步,走近看到了在林中一片空地上正燃著一團篝火,篝火旁坐著兩個一胖一瘦個子矮小的黑衣人,只聽得這二人還在說話,說的竟是南陸話,雖然口音奇怪,還夾雜著些聽不懂的口語。

只聽得那胖子說:“江油果子的老祖宗,老爹,這麼幾天了怎麼就養了這麼幾隻驚張,根本不夠金蟾吃的呀。”

那瘦子答道:“老二奶奶吃八果,你這蠢貨,驚張這麼稀罕的玩意兒,這麼容易養,那金蟾還不遍地亂跑。”

胖子一臉苦惱:“江油果子的老祖宗,早知道多搞些蟲卵讓那搖船的放水裡,老爹你說,是不是那搖船的手笨,把我們的蟲罐弄灑了,蟲卵都跑河裡順水溜走了。”

瘦子罵道:“老二奶奶吃八果,你這蠢貨,現在驚張都養出一批了,蠱蟲肯定進了城裡的水了,還多搞些蟲卵,你有那麼多千翅蟲的血做蟲罐嗎?”

“江油果子的老祖宗,那這也太慢了,我們在這破林子裡盡吃蟲子啃果子,得待到什麼時候啊。”說著,胖子開啟身上繫著的一個金色罐子,裡面竟爬出一隻通體金色的蟾蜍,只見那金蟾慢慢爬到胖子手上,又順著手臂往上爬,胖子用手逗弄著金蟾,又說道:“江油果子的老祖宗,老爹你看,這金蟾又餓了,這麼沒精神,馬上又要睡著了。”

那瘦子一巴掌狠狠扇在胖子後腦勺上,把那金蟾抓住,小心塞回金罐子,罵道:“老二奶奶吃八果,把你這身泡過藥的胖肉切給金蟾,能抵半條驚張,別廢話了,去看看後面的蟲罐,明天讓那小子多帶些過去。”

胖子摸著腦袋嘟囔:“江油果子的老祖宗,我不去,這幾日白天躲在這林子裡啃樹果,晚上還要搬那老沉的蟲罐,再待下去我都要餓死了。”

瘦子又是一通劈頭蓋臉的臭罵:“老二奶奶吃八果,你這蠢豬怎麼就知道吃,今年可是四十年才有一回的蠱母請神大典,只要我們能養出金蟾蠱交予蠱母,你我二人肯定要進十八洞做長老。況且,再怎麼樣我們也得等到冬天芳青州的冰原重新封凍我們才能回去啊。”

胖子不再多言,拍拍屁股,晃著一聲的肥肉起了身,慢慢往楚回一行人躲在的林子裡挪了過來,眼看就要走到近前,回顏穆勒突然一大步向那胖子躍去,一腳狠狠踹在了那胖子臃腫的肚皮上,那胖子怪叫一聲,像個肉球一樣往後滾了兩圈,卻一個軲轆立馬爬了起來,回顏穆勒這一腳力道極大,想必就算是塊頑石都會被這一腳踢碎,沒想到那胖子好像只是吃了些痛,一臉懊惱地看向回顏穆勒,突然看到他身後跟上的楚回和劫刀,旋即拔腿跑到另一個瘦子身後,嘴裡驚恐地大喊著:“江油果子的老祖宗,老爹,那是狼,狼,那麼大一隻狼。”

瘦子冷眼看著面前兩人一狼,也不說話,一手護著身後的胖子,另一隻手卻死死按著腰間繫著的一個黑罐子,嘴裡唸唸有詞,卻無法聽清。

楚回此時說道:“二位不要費心向我們幾個施蠱了,以我身邊這位的本事,你們暗算或許能得手,但既已被我們尋到蹤跡,便斷然不是這位的對手。”

瘦子嘿嘿一聲怪笑道:“老二奶奶吃八果,口氣倒不小,牛皮吹到逐雲山那麼大了。”隨即突然揮手,隱約看到三團黑氣從他手中射出,急速向楚回一行襲來。

楚回自是看到了這三團邪性的黑氣,卻不著急出手,只聽得一聲大喝,回顏穆勒周身忽的罩上一層白光,只見得他虎軀一震,單手平推而出,一陣勁風裹挾著白光向那三團黑氣射去,白色的罡氣與黑氣迎面撞上,發出三聲怪響,三條黢黑的怪蟲隨之掉落在了地上,一動不動,片刻之後竟然化成黑灰,被回顏穆勒收式之後的一陣罡風吹散了。

瘦子大驚失色,急退幾步,對身後的胖子大叫道:“老二奶奶吃八果,金山義,快放金蟾!”

那被叫作金山義的胖子剛被巨狼嚇到,現在也穩住了心神,連忙開啟腰中金罐,也是輕唸了幾句聽不懂的話,突然用肥的像胖海參的一隻手指指向回顏穆勒,一團刺目的金光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直指回顏穆勒面門而來。

回顏穆勒又催動罡氣護體,準備用剛才的招式對付那金蟾蠱,楚回卻暗叫一聲不好。

這金蟾蠱,絕不簡單,還是要出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