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大毛離開後,劉光齊像一灘爛泥似的躺在地上,眼神空洞,滿臉絕望。

他心裡清楚得很,趙淑雅那邊是徹底指望不上了。

之前能讓她幫忙拿點普通圖紙,就已經是費盡了口舌,還許下了諸多承諾,現在要是再提偷印表機核心機密這種事,趙淑雅肯定會跟他翻臉,說不定真就把他押送到蘭花汽車廠保衛科了,那時候可就全完了。

劉光齊躺在地上,腦海裡像過電影似的,不斷思索著對策。

突然,一個人的名字如同救命稻草般浮現在他的腦海裡,那就是他的弟弟劉光天。

劉光天和劉光福可不一樣,劉光福老實本份,一心撲在工作上,而劉光天這小子,整日裡遊手好閒,就喜歡在外面胡混,結交了不少狐朋狗友,雖說沒個正形,但在這時候,說不定還真能派上用場。

沒錯,就算是狗屎也有用處。

劉光齊記得,劉光天前陣子還找他借錢呢,當時自己手頭緊,沒借給他。現在要是答應給劉光天一筆錢,以他那貪財又膽大的性子,說不定真會有辦法把核心圖紙從蘭花汽車廠裡偷出來。

想到這兒,劉光齊強打起精神,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,拍了拍身上的塵土,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,朝著劉光天所在的車間走去。

此時,劉光天正在車間裡幹活兒,不過那副模樣一看就是心不在焉的。只見他手裡拿著工具,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弄著配件,眼睛還時不時地往周圍瞟。

許大茂作為車間的領導,正一臉嚴肅地在車間裡巡視。當他走到劉光天身邊時,一眼就發現劉光天做的那個配件有問題,眉頭立刻皺成了一個“川”字,大聲指責道:“劉光天,你看看你這乾的是什麼活兒?這麼簡單的配件都能做錯,你是不是不想幹了?”

劉光天本來就對這工作沒什麼熱情,被許大茂這麼一吼,心裡那股子逆反勁兒一下子就上來了。

他把手裡的工具往地上一扔,梗著脖子,滿臉不服氣地說道:“許大茂,你別在這兒瞎嚷嚷,不就是一個配件嘛,有什麼大不了的,我又不是故意的。”

許大茂一聽,臉漲得通紅,他最看不慣的就是劉光天這種吊兒郎當還不服管教的態度,指著劉光天的鼻子說道:“你還敢頂嘴?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個小失誤,可能會影響整個生產線的進度?你要是不想幹,就趁早滾蛋,別在這兒耽誤大家的時間!”

劉光天也不甘示弱,往前湊了一步,大聲說道:“許大茂,你別以為你當個車間領導就了不起了,你這是故意針對我吧?我告訴你,我還就不幹了,你能把我怎麼樣?”

周圍的工友們聽到動靜,紛紛圍了過來

“這劉光天也太不像話了,做錯了事還不承認,跟領導吵架,這下可有他好看的了。”

“唉,這小子就是太莽撞了,也不知道收斂一點。”

大傢伙心裡都跟明鏡似的,劉光天在車間裡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攪屎棍。車間的生產量老是上不去,屢次被隔壁車間超過,這劉光天不正幹絕對是主要原因之一。所以,大家對劉光天和許大茂起衝突這事兒,並沒有多少同情,都覺得他這是自作自受。

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,劉光福得到訊息匆匆趕來了。

劉光福在車間裡那可是出了名的老實厚道,幹活兒也踏實認真,大家都挺敬重他的。

劉光福一來,就滿臉堆笑地向許大茂求情:“許主任,您消消氣兒,我這弟弟不懂事,您大人有大量,就饒了他這一回吧。他要是再犯,您怎麼處置都行,我絕不二話。”

許大茂本來氣得不輕,可看著劉光福這誠懇的樣子,也不好太為難他。畢竟劉光福在車間裡表現一直不錯,要是因為劉光天的事兒把他得罪了,也不太合適。

於是,許大茂皺著眉頭想了想,說道:“行吧,看在你的面子上,我就從輕處理。

劉光天這個月的全勤獎就別想要了,算是給他個教訓,讓他以後長點記性。”

劉光天一聽要扣自己這個月的全勤獎,心裡別提多鬱悶了。那全勤獎雖說不多,但對他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啊。

可他心裡再怎麼不情願,也不敢再跟許大茂對著幹了。畢竟他也知道,真要是把許大茂惹急了,把自己開除了都有可能,到時候可就真沒地方掙錢去了。

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,劉光天黑著一張臉,鬱悶地離開了車間。劉光福在後面緊趕慢趕地追了上來,拉著劉光天的胳膊,苦口婆心地勸說著:“光天,你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啊。咱在這車間裡好好幹活兒,雖然不能大富大貴,但也能穩穩當當過日子啊。你要是再這麼胡來,遲早得出事。”

劉光天卻一把甩開劉光福的手,滿臉不屑地說道:“哼,劉光福,你就別在這兒跟我瞎咧咧了。

在這車間裡就算是幹一輩子,又能怎麼樣?還不是個窮光蛋。我可不想像你一樣,一輩子就這麼窩窩囊囊的。”

劉光福被劉光天這麼一甩一罵,心裡也有些生氣了,但還是強忍著怒火說道:“光天,你怎麼能這麼說呢?咱靠自己的雙手掙錢,心裡踏實。你那些狐朋狗友能靠得住嗎?你要是再這麼混下去,遲早會後悔的。”

劉光天根本聽不進去劉光福的話,他心裡只想著怎麼才能快點掙到錢,出人頭地。他一邊走一邊嘟囔著:“後悔?我才不會後悔呢。我就不信我找不到發財的機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