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確實是說錯了。」王衛東指著賬本上記錄的資料說道:「根據周主任的記錄,上個星期二,廚房的小倉庫裡壓根就沒有綠豆和黃豆,這兩樣食材是上個星期五的下午,由部委調派過來的,你看,這上面還有送貨人的簽名。」

看著賬本上的記錄,胖子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起來。

額頭冒出冷汗,他拼命的擦拭,就是擦不乾淨。

胖子眼睛滴溜溜的亂轉,舔著臉笑道:「那,那是我記錯了,沒有黃豆和綠豆....」

「記錯了?!胖子,剛才南易作案的日期,你記錯了,現在南易偷的糧食種類,你也記錯了,你是不是在故意誣陷南易!」

這聲音就像是一道雷霆,將胖子的耳朵震得嗡嗡作響。

他心中猛地一跳,雙腿不由得有些發軟,噗通一聲,跪倒在王衛東面前:「劉,劉廠長,真是對不起,我是劉德仁脅迫了,我要是不這樣說,他就會對付我!」

此話一出,現場頓時一片議論聲。

「瞧瞧,劉德仁還真不是個東西,明明是他自己在小倉庫裡亂搞,還非要誣陷人家南易。」

「最毒不過婦人心,楊杏花這個小寡婦也不是個好東西。」

「我看啊,得趕緊把他們兩個抓起來,要不然傳揚出去,咱們軋鋼廠肯定會被人笑話。」

.....

劉德仁見胖子放了水,心中直呼完了。

而楊杏花比他更加著急。

她原本只是亂搞,軋鋼廠為了名聲考慮,一般只會將她開除,而現在她竟然涉及誣陷工人,那罪名就大了,說不定得被抓起來。

楊杏花抓住劉德仁的胳膊,苦苦哀求道:「老劉,我之所以撒謊全都是為了你,你可千萬不能扔下我不管。」

在楊杏花看來,劉德仁是軋鋼廠的副廠長,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就算是被處理了,還是有幾分勢力的。

可是她哪裡知道,劉德仁這會也自身難保,哪裡會顧得上她。

劉德仁一把推開楊杏花,楊杏花猝不及防,摔倒在地上,腦袋正好碰在椅子上,疼得她捂著腦袋直吆喝。

劉德仁卻看也不看她一眼,走到楊廠長跟前,哀求道:「老楊,我劉德仁跟你鞍前馬後,這麼多年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,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。」

楊廠長看著跟癩蛤蟆似的劉德仁,厭惡的搖搖頭:「老劉,我還真是看錯你了!」

楊廠長很清楚,現在事情已經鬧到了這種地步,外面還有那麼多工人圍著,他要是再敢包庇劉德仁的話,肯定會引來工人們的不滿。

這年月,工人才是工廠的主任,這並不是一句空話。

當然,既然決定斬馬謖了,楊廠長也沒有忘記劉德仁的心腹——保衛科長。

他冷眼看著王三莊說道;「你身

為保衛科長,不想著秉公執法,不想著為工人們考慮,反而勾結劉副廠長,做出這種惡劣的事情,現在我代表軋鋼廠,立刻停了你的職。」

王三莊後悔得腸子都青了,這件事本來跟他沒有關係,他要是不為劉德仁出頭的話,壓根就不會波及到他。

現在好了,白白的丟了位子不說,還得被審查。

楊廠長又看向邢志方,神情緩了許多:「邢志方同志,你在保衛科工作多年,無論是成績還是工作作風,都得到了保衛幹事們的一致認可,現在我任命你為保衛科代理科長,希望你能在新的工作崗位上,再接再厲,再創輝煌!」

邢志方在胖子反水的時候,就知道這一刻總會來的,可是真當接到了楊廠長的任命時,還是忍不住激動起來。

他深深的看了王衛東一眼。

他很清楚要是沒有這位蘭花汽車廠廠長出面,楊廠長肯定不會捨得拿下劉德仁。

「是,廠長,請您放心,我邢志方以後肯定會認真履行好自己的職責!」邢志方敬了一個禮。

楊廠長長嘆一口氣:「既然你是新任的軋鋼廠保衛科科長,劉德仁他們就交給你處理了,我這陣子一直在忙活軋鋼廠新車間的事情,好像累著了,腦袋有點發暈,先回去休息了。」

說著,也沒等邢志方同意,他便訕訕的從裡面走出來,等走到王衛東跟前的時候,不好意思的笑笑:「劉廠長讓你見笑了。」

「楊廠長,看你這話說的,哪個廠子裡還沒有幾個害群之馬,咱們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,要直插病灶處,不要搞擴大化。」王衛東很和善的衝楊廠長點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