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秋華當著張所長的面把事情說了一遍。

當然了,當著社員們的面,她不敢撒謊,就連麻布袋和火柴的事情都說了。

說完之後,她便開始哭天抹淚:「張所,您也是咱們街道的老公安了,文濤可以說是你看著長大的,他壓根就不是那種偷雞摸狗的性子,你可千萬要幫幫他啊。」

張所長面無表情,沒有接話,只是把目光遞給了劉長順。

劉長順壓根就沒有解釋,只是從兜裡掏出了那張認罪書。

看到認罪書上的紅手印和公社的紅戳戳,張所長頓時長嘆一口氣。

如果沒有認罪書的話,他還有可能幫何文濤說話,但是何文濤已經承認了全部的罪責,並且簽字畫押了。

他能去推翻公司的決定?

好在公社那邊似乎沒有趕盡殺絕的想法,只是讓何家賠一些錢。

五百塊雖然很多,但是按照何文濤犯下的罪行,他至少需要在監獄裡蹲幾十年。

相比之下,可謂是輕的很。

張所長看到何文遠在旁邊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,皺了皺眉頭,把認罪書遞還給劉長順。

這女孩可是個狼崽子,萬一抓住認罪書塞進嘴裡,那他可沒有辦法同公社的人交代。

張所長環視一圈,見屋內沒有外人,然後扭頭看向於秋華,緩聲道:「大娘,這件事情我已經清楚了,其實呢,你們不應該報桉的,在公社裡,何文濤已經承認了犯罪的事情,這是我們派出所無法更改的。」

「現在我本身可以站起身直接走了,讓你們跟公社的同志自行處理,如果處理不成的話,公社那邊可以找他們那邊的派出所來抓人嘛。

但是你們也是咱們片區的老住戶了,咱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,何文濤年紀還小,真是要被關上幾十年,我也不忍心。所以呢,我還是勸你,接受公社那邊的條件....」

他話沒有說完,何文遠便跳出來了,掐著腰,大聲嚷嚷:「張所長,你怎麼幫外人來訛我們呢?」

這話一出,張所長的臉頓時黑了,這才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!

他站起身,板起臉子道:「剛才我已經說了,罪桉發生在劉家溝公社,我們派出所沒有管轄權,所以,我就先走了。」

「哎呀呀呀,張所長,張所長,你別走啊,小孩子不懂事,你千萬不要介意!」於秋華神農獸去拉張所長的胳膊,回過頭訓斥何文遠:「文遠,快跟張所長道歉。」

她這會也想明白了,人家劉家溝公社人證物證俱全,何文濤身上的嫌疑是洗不掉了。

那唯一的路子就是賠錢,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去蹲監獄!

只是賠錢可以賠多賠少,有張所長在,也許能幫忙講講價。

何文遠壓根不理解於秋華的用心,撇撇嘴沒有吭聲,在她看來,不幫助何家的,都是壞人。

讓她跟壞人道歉,那是萬萬不可能的。

張所長也不需要她道歉,甩開於秋華的手,直接走了。

....

於秋華訕訕的坐回椅子上,尷尬的笑道:「公社的同志,你們也看到了我家這種情況,我眼睛不好,幾乎看不到。文慧和文遠都剛上班,也沒掙到什麼錢。

五百塊錢實在是有些多,你們就大人有大量,高抬貴手,讓我們少賠一點吧。

50塊怎麼樣?反正你們公社也沒有實際損失,這些錢不少了。

可惜於秋華的算盤打錯了,認罪書上已經白紙黑字的把賠償金額寫了出來,就算是給社員們十個膽子,他們也不敢擅自答應。

劉長順也懶得跟於秋華廢話:「五百塊,一分不少。」

「五百塊?你們怎麼去搶?你們這輩子見過五百塊嗎?」何文遠跳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