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得沒錯,這確實是從長安被盜的墓裡流出來的物件。”婁半城眼神微垂,面頰上爬滿了兩休未眠的枯槁感,整個人看上去蒼老許多。

婁曉娥表情有點凝滯,嗓門忽然變大:“爸,這可是犯法的,要不你還是趕緊交出去, 看看能不能換取諒解吧!”

婁半城苦笑一聲:“已經來不及了,現在交出去的話,我就只剩下挨槍子一條路了。”

對於婁半城的說法,婁曉娥無法理解。

即使婁半城不小心買到了贓物,只要交上去,上面會既往不咎的。

難道還有什麼隱情...

婁半城此時沮喪得沒有說話的氣力, 婁譚氏只好站出來幫丈夫解釋。

“蛾子, 長安古墓的路線圖,是從你爸手上洩露出去的。

咱們婁家的處境在你出生後就很不好, 要不是出臺了公私合營的制度,拉了你爸一把,咱們婁家早就倒下了。

但先前因為經營不善留下的虧空,卻轉移到了你爸身上。

他不得不想辦法彌補。

你爸名義上是軋鋼廠的董事,實際上壓根沒有插手日常工作的權力。

恰好這個時候認識了李二狗,也就是李副廠長。

李二狗,祖祖輩輩都是土夫子。

也就是到了他這一代,洗白成了三代僱農,娶了一個有實力的媳婦,才當上副廠長。

身份雖然轉變了,他卻本性難移。

家裡有個老婆了,外面還養了好些情人,這可都是要花錢的。

就他一份副廠長的工資怎麼夠?

國家的他不敢伸手,只能從歪門邪道上著手。

一個偶然的機會,他知道你爸手頭上有古董墓葬圖, 於是動了心思。

兩人是一拍即合,你爸出古墓路線圖,李二狗負責找人挖掘古墓。

這些年來, 他倆一直合夥幹這門生意。

只是上次長安那邊竟走漏了風聲,才會引起公安部門的注意。”

婁譚氏的話,讓婁曉娥越聽越心驚。

她手腳冰涼,但後背不知何時已被汗水浸透。

婁譚氏說的如果是事實,婁半城槍斃一百次都不夠。

她現在也明白王衛東手上的虎符的來歷。

多半是李二狗想報復王衛東,所以讓人把虎符,藏在了他們屋裡。

然後又找人到派出所舉報。

對上了,一切都對上了!

婁曉娥臉上滿是苦澀,合著是她家差點害了王衛東。

但她還有一件事想不明白,父親為何急著把叫她回來。

當她向婁半城提出這個疑問的時候,婁半城與樓潭氏相視一眼,過了好一會才說道:“我從一位老朋友那裡得到了訊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