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日,劉釜率眾將,接受孟氏投降,即將孟氏及各部夷帥蠻頭首領,先行看管於滇池城內,容後發落。

同日,其直接進駐滇池郡府。且將前因不服孟氏之威,被羈押於牢內的小部分原州府官吏也被放出。

於晚間,劉釜順道接見了這批人。

其中,還真有不少熟悉之人。

如原守衛郡府安全的亭長陳斤,當日同處於記室的許汲。

在象徵性的寬慰一行十幾人後,劉釜單獨將兩個熟人留了下來。

於許汲、陳斤,此皆是他當年應召入仕的第一批同僚,知之為人,打算重用之。

今日再見,有種故友重逢之感。

許汲這兩年瘦了不少,兩眼或是因處於牢獄飢餓之因,加上睡眠不好,多有凹陷。

陳斤的變化不是很大,卻是年紀輕輕,徒增了不少白髮。

兩人望見劉釜,都有種物是人非之感。

誰能想到,昔日之同僚,短短數年內,就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?

五年前,二人與劉釜平日相處,觀之沉穩有度,又多智謀,是以前途不可限量。短短不到一年時間,昔得聞劉釜為安夷縣長時,二人極已吃驚不已!

後得州府相召,又有出蜀為天下豪傑所贊……

一件件事,傳回南中,傳回滇池,傳回郡府,兩人已然麻木,作為最早和劉釜相處之吏,即是以之年少,但發生於之身上的任何事情,似乎都已經見怪不怪。

不僅是劉釜,就是當年選擇跟隨劉釜離開的文童、左棟,乃至於遊俠兒崔昊,均成了許多人羨慕與議論之焦點。

獄中數月,南中之勢,已為當年之同僚改變,今日面對之當事人,有種恍然若夢之感。

便是劉釜記憶中,豪爽耿直的許汲,也有些拘謹,更別說陳斤其人了。

“許君、陳君,莫不是認識劉某了?別來無恙哉!”劉釜從上首案几走下,來到二人身邊,溫和一禮道。

許汲喉嚨動了動,與陳斤同時與之行禮,苦笑道:“劉君當下,乃是天下風雲人物,吾等只是末微之人。吾等與君,可望而不可即,那曾能想到今日見到劉君,是以為驚喜不已!

且今次,全賴劉君救贖,否則吾與陳君,不知何時出獄!

但請劉君,再受吾等一拜!”

陳斤跟隨相拜,面色有些繃緊道:“吾與許君,銘記劉君大恩!”

劉釜搖了搖頭,眼神清澈,溫言道:“當日與郡府時,我即觀許君、陳君,乃爽朗正直之人,二君亦當知曉我之為人,又如何在意這些尊卑之禮。

平亂南中,是為職責之在。反倒是許君陳君忍辱負重,可見我當日就沒看錯人。

吾等皆為同僚,便如往常一般,何須拘束,快快請坐!

我還想請教許君與陳君,於益州郡治理諸事!”

劉釜態度於此,更無氣勢凌人之態,猶如當年郡府之時。許汲和陳斤,暗自各望一眼,讀懂了各自之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