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攸不知少年時的好友,今日的大司空曹操已經為之起了殺心。

依舊為前番官渡之戰,個人之功勞而自傲。在見曹操決心已定,其適應也很快。

貪婪好權之心下,既然不能主導漢中之戰,朝廷將以兵主袁氏,許攸開始想著在接下來隨時可能爆發的北方之戰中,如何謀取更大權勢利益。

遠在漢中的閻圃,卻是心曉當下漢中之危,憂思難眠。

漢中之主張魯前番戰死,於孤兒寡母之下,閻圃一力匡扶,於過去數歲內,不僅數次平定將領之亂,對漢中內治更實行休養生息之法。

數歲來,漢中已漸漸恢復到了張魯全盛之時。

然而,漢中作為夾於益州和關中的重要之地,不僅是出蜀之路,更是入蜀之要地,是為兵甲必爭之所。

劉釜取代劉璋,成為益州之主。曹操敗袁紹、劉備,戰略轉移。兩方皆同時將視線,轉到了漢中之地上。

各遣使於南鄭,明暗間,又行以兵事調動。

尤其行兵上帶來的威壓,讓漢中軍民,無不惶惶。劉釜遣兵出白水關,又開始清剿平定投效之巴夷;曹操以朝廷之名,下關中軍閥命令,於藍田、穰縣陳兵。

閻圃非常清醒,若曹劉同時攻取,漢中必以危亡,他將有負張魯託孤之意,漢中百姓亦將受災受難。

但於曹劉招降之事上,府中諸人又結論不一。

有部分人,見曹操勢大,欲投效許都朝廷。也有部分人,感懷劉釜仁義,於民為利,將來成就非凡,故欲投益州州府。

至於劉釜和曹操傳來之條件,相差也很大。

以劉釜之信,另有成都來使之言,漢中若得之他手,郡府吏職位不做變化,並將當下的漢中之主張富,繼續領太守以職。

只是漢中之兵權將完全歸於州府,另有行事政策,必須同州府令保持一致,此是以為應有之舉。左右,漢中一旦重回益州,那就是益州之漢中。

曹操之安排,則不同。

其本人以書面行事,於閻圃私信,請之本人往朝廷擔任要職。至於漢中之其他官吏、軍將,按之意見來,自當完全受朝廷任免,便是張氏如當下的張富等人,也會為之舉薦入朝為官。此行,實際正是完全割除張氏在漢中影響。

長遠考量,很顯然,曹操是打算將漢中作為進攻益州之前哨,也是控制關中軍閥之所。

這就帶來一個很現實之問題,處於兵戰之所,以曹操之行徑,漢中百姓再無安寧之日。

若降於劉釜,能保全大部分人。若降於曹操,少部分人的私利,能得以滿足。

公私之間,閻圃加上本人為巴西人,漢中亦為之家鄉,念及劉釜盛傳之仁愛,及惠民之為,加上他所親自交往熟悉的劉釜品行,其本人還是傾向於向益州州府投降。

歸於劉釜,至少能保證漢中百姓之安,張氏之安,於此之下,漢中大族之權勢也能得到極大保全。

可並不是所有人都大公無私。

自官渡之戰後,曹操以多勝少,雖未直接覆滅袁紹,但見袁紹勢力大減,智慧者,自能看出曹操覆滅袁紹只是時間問題罷了。

更主要的是,曹操把持朝廷,代表的更是朝廷,手裡有天子,佔有大義。

益州卻是閉塞之所,得漢中,即是劉釜未來想要取關中,諸多軍閥,如何對之?

人皆以現實,也多向前看。

若問將來誰能結束紛亂割據之局面,一統天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