舍內驚變,讓整個州牧府迅速忙碌起來。

當醫工到來,經過診治後,告訴了眾人一個晴天霹靂,以益州牧勞累過度,加上受到刺激,導致情志鬱怒,得中風之疾。

於此間之症,無論醫者,還是普通人,並不陌生,可謂不治之症。

形成於戰國之《生氣通天論》有載:陽氣者,煩勞則張。

《黃帝內經·素聞》亦有書記:寒獨留,則血凝位,凝則脈不通。

時至於當下,醫工於中風之疾,承接先賢醫者,不斷探究,多有研判,但仍無完治之法,只能多做調養。

劉璋之病情,正是五志過急,心火暴甚,情緒緊張,誘導此病突發。

其人在此關鍵時刻,得此急症,整個州府瞬間陷入了群龍無首之態。也只有憑龐羲和紀溫繼續主持大局!

然而,此中帶來的影響,可不僅是讓州府失去主心骨那般簡單,整個守衛成都城的州兵,得此訊息,士氣無不低落。

及至次日清晨,南中軍三面環圍成都城,讓士氣更落低谷。

南中軍大帳之內。

劉釜居於上首之案,泠苞、吳班、馬增、孟達、馬虎、霍峻、孟獲、孟琰等二十多為部將,以及鄭度、張松、仲長統、劉宇等十多位幕僚謀士,同回合來的德陽義軍首領劉瑞、徐正等人,全部跪坐於下首案几,商討成都之戰。

益州牧劉璋昨夜中風,半夜間,此訊息就已經傳入到了劉釜軍內。大軍內之將領兵士,無不振奮。

但在到達成都城下後,劉釜並未立即讓大軍攻城,一則在於南中軍全部人馬,尚未完全到來,二則因為他不忍成都再遭遇大規模戰事,打算以使者入內,做以勸降。

在益州牧劉璋病疾,成都又陷入孤城之情形下,他自相信成都州府官吏,於勢態之下,能做出正確選擇。

而劉釜不以進攻,以做開懷接受之舉,從深處看去,也是為了贏得包括成都在內的廣大蜀郡之民心。

於犍為而入,得蜀郡,乃至於接下里應對的廣漢、巴郡之戰事,取是一方面,最根本的是治。

治,則是治下之民。

前番廣都、江原等地拿下後,在治療兵士,整頓人馬同時,另一個最重要之事,即安置百姓,恢復正常的生產生活秩序。而南中軍之紀律,另有南中軍之相助,為蜀郡百姓留下了深刻印象。

加上劉釜本人為益州人,所率之南中軍同為益州之卒,故在劉釜率部進駐後,沿途之百姓並無慌亂,甚至多因厭惡劉璋前番之舉,行引路、接濟之行。

處於大帳內,能看到劉釜在等待左右安靜後,聲音悲痛,出言道:“諸位,我本無心與劉益州死拼,但因劉益州逼我無路,才有今日之行。

而成都百姓,亦屬於我之鄉友,不忍之因兵戈,家園造毀,更不忍同為益州人的州兵和南中軍,再以戰事相殘。

今我意欲勸降州府諸吏,以平息戰事,將來共安益州民生。

不知諸位誰願意為使,以行此事?”

劉釜話落,帳內重新響起了議論之因。

能看到處於前側的張松與仲長統幾乎同時起身,躬身道:“松(統)願為將軍行此事,以護成都安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