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,吳班內心非常煎熬,直到張松告別離開,也未有給予準確回答。

但看旁人之神色,劉釜笑道:“子度今次行事,實際已經成功了一大半。吳元雄未有出言明確態度,實際已經表明了態度。

子美,啟之(齊威),按照子度與吳元雄之言。

為全軍下令,明日雞鳴之時,分三路而取牛鞞城!”

泠苞、齊威等人目光一交錯,一望下方頷首的張松,又看了眼上首胸有成竹的主將劉釜,皆露出恍然之色。

以張松之言,吳班有意投誠,那南中軍即為之創造機會。反之,若是其執意不允,那便正式攻之。

於眼下看來,吳班投誠之機率很大。

“末將遵命!”

泠苞、齊威等將,起身抱拳道。

時間飛逝,不覺一夜過去,臨近雞鳴。

牛鞞縣城內,吳班一夜沒有睡去,於城池上方,走了七個來回。

在看著手下這些活生生的兵士部將,張松之言,不斷浮現於腦海。

益州牧劉璋懦弱,非匡漢明主,今有棄之眾不理,以之部傷亡做阻南中軍之用,父親若是於此,會不會罵他愚忠,以為不識大體,葬送部將生命之可惡之人……

他吳班,乃至於吳氏,乃是忠於漢室,意圖除去奸臣,恢復大漢江山。

非是直接某個毫無作為,一心為私利之人。

很顯然,益州牧劉璋無復興漢室之意,只求守住己方之所,去歲疾疫又無顧忌百姓之心,非之死效之人。

安南將軍劉釜,同為堂堂正正之大漢宗室,所行與劉璋截然不同。賢名遠播,他或看錯,難道益州人會看錯?這段時間,於多郡縣反抗郡府,以行投靠的其他人會看錯?

一件件事於南中迴盪,原本在數日前就已經生下之念頭,伴隨著雞鳴時辰臨近,越加穩固起來。

於正雞鳴之時,尚有一刻鐘,戰爭的陰雲,確已在頭頂盤旋。

吳班將手下七名心腹愛將叫到了身邊,漸漸抬起了那張方正英武的臉龐,面色一凝,道:“白日之事,汝等已經知曉。

劉使君以吾等死守阻擋,可當吾等之命為一回事?

從旁看,益州多地紛紛起事,吾等以為螳臂當車乎?

吾何以看,朝夕相處之兒郎,平白受死?”

旁邊的副將,有些著急道:“將軍有何吩咐,無論是戰是降,末將等人皆以遵從,以將軍馬首是瞻!”

其他人紛紛應道:“吾等以將軍馬首是瞻!”

吳班面色一肅,瞭望城池外深沉夜空,面色堅毅,道:“今南中軍已擂鼓,不戰不成,先以戰之,看看能否突出重圍。

若是不敵,為保本部兒郎,降之如何?

若有罵名,非諸君之意,以吾一人擔之!”

“吾等願與將軍共進退!”

時辰一至。

牛鞞城四面城門大開,吳班放棄駐守,率部而出,以為前哨,與齊威先鋒部交鋒。

後見己方兵士遭圍,無以脫困,請降之。

同日,牛鞞為南中軍所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