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初,嘉萌關戰事結束,益州軍大勝。

在勝利之背後,是以無數需要解決問題。

其一,便是防疫。人常言之,大災之後必有大疫。

嘉萌關之災,乃是戰事之災,遂最先要處理的關下敵軍屍首,防止滋生瘟疫。

劉釜即下令,使駐守兵士穿戴單獨罩衣,將城下屍骨,單獨劃分一地進行掩埋,因諸多地方戰死者,已無法看清面孔,行以確定身份,遂以“無名”稱呼。

埋葬之丘山,為人私下地稱呼為“無名陵丘”。

此中做法,在實施最初階段,如劉楓等人甚是不解。

敵我之戰,死傷難免。

平日陣亡者,無論敵我,都是挖個土坑給埋掉,這還是首次,有將領將陣亡者仔細劃分,於逝者以尊敬。

但於四月中旬,漢中俘虜,陸陸續續被送往嘉萌關,看到這些漢中俘虜知曉劉釜所行之事,相見之後,於之眼含感激、抱拳致意之時,劉楓者皆感嘆不已。

便是這麼一個小小的細節,主將劉釜即化解了同漢中俘虜的敵意。以至於數日後,完善無名陵丘之墓時,駐守山下的漢中降卒紛紛幫忙。

共同相處之下,即便是陣前之敵軍,兩部兵士的關係也都緩和下來。

因為從根本上講,無論漢中人、還是蜀人,都屬於大漢人,頭頂共同頂著一個大大的“漢”字……

防疫無小事,除了及時處理完陣亡兵士之遺體外。

劉釜還向嘉萌關守軍,下達了戒口令,即兵士不得喝冷水,平素當以湯為主,但有違反者,是以處置二十軍棍,部將同罰。

另有其餘之令,皆是處處針對可能爆發之疫情。

由結果來看,降卒之部,比益州軍各部執行的更為徹底。

無他,去歲,乃至於當下,三輔之地的瘟疫甚是嚴重,臨近的漢中郡人感受最深。為此,漢中郡太守張魯,去歲下令關閉了與三輔互通的關城,足有半年之久。

漢中郡之人,無論吏者,還是平民百姓,都到了聞疫色變之境界。

此外,便是傷員之處置。不僅是傷殘的益州軍,而且漢中傷病,劉釜專門組建以漢中降卒為主的醫療營。

此中兵士,手裡拿的非是兵器,而是針與盆具等醫用之物。

劉釜甚至在公務之後,親自跑到了傷兵休正之所。

在親眼看到劉釜以針線,將一個腸肚裂開的兵士之傷口,以針線縫合,而此間兵士在數日之內,沒有死去後,如漢中降卒,已對劉釜敬若神明。

唯有駐守的劉釜部益州軍,見慣了劉釜之處理手段,才未有過分吃驚。

但劉循作為一個後來者,聽聞兵士口口相傳,尚不認同,後觀此,滿臉激動,拉著劉釜雙手,驚呼道:“季安可是會神術?”

劉釜聽完,是以搖頭失笑:“君之言,錯矣!

此非神術,實乃外科之術。

君不聞華旉公之名乎?

如我術中所用之物,便是華旉所做之麻沸散也!”

華旉,便是華佗。

當下之華佗,早就憑藉其之醫術,聞名大漢。

劉循聽聞,像個好奇寶寶一樣,再問詢其人何以學得此術?

劉釜即以他見過一往來商賈,由之嘴中探得華佗平日救人之法,而搪塞了過去。

處理傷兵,只是其他要處置之問題。但因之“不放棄任何一個傷兵”之言,兵士們於私底下,又於之起了一個“救命校尉”的稱號。

至於降卒的其他安置性問題,以及巴西方向的防守,有劉釜確定大體方向,再由法正和鄭度二人確定具體方略,由此,為劉釜減輕了不少壓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