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茂,汝有傷病在身,快坐下來說話!”

張魯望著面前身體衰弱的閻圃,心中一痛,有些後悔於當日,聽信了楊重之言,讓這位素忠於他的謀士,受死之苦,甚至連命都丟了。

閻圃一禮後,依言坐在了張魯的下首,道:“府君,子敬之事,但請節哀。前有吾漢中軍兩萬好漢,戰死或被俘,今又有後方軍資之失。

實際上,此中諸事,皆非是何大事也!

真正讓圃憂心之事,乃是府君之於身體。

只要府君在,吾漢中才能在。

即便做最壞的打算,吾部今次退回,但之後,亦有機會起來!”

閻圃之言,情真意切。

張魯原本臉有疲色,但在得聞閻圃話語後,振奮起了精神,笑道:“子茂,汝便放心吧,吾之身體,吾自有計較,當不得大礙,當不得大礙。”

張魯將最後一句接連重複了兩聲,然後看向賬外的火光,朝閻圃問詢道:“子茂,汝認為,今次之事,是何部從後偷襲,時機掐極準。若是不能確定敵人,有此虎狼於後,吾部何以安也!”

閻圃知曉張魯會問道此事,他主動鋪開了張魯鋪在案几上的地圖。

緊接著,指向四周的幾個原點。

此中原點,乃是益州軍至分佈。

“府君請看,當下於吾閬中周邊數百里之內,不算已然率大部人回往渠縣趙韙部,另有五部益州兵駐紮於四周。

此地,此地,還有此地,乃是吳懿所率的北征三部。

此地,則是劍門關之部,當下由龐羲率領。

至於這裡,乃是葭萌關之部,由劉釜與劉循,此二人率領。

府君可是看明白了?”

張魯忍住咳嗽之衝動,將咽喉裡的血硬生生嚥了下去,強大著精神,望向閻圃指過的幾個地點。

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西北方的劍門關與葭萌關之所。

“吳懿為吾部所阻,不會突破而至。

於劍門關的龐羲,吾對此人知曉甚多,其人寧願死守劍門關,也不會行此險招。

遂,唯一之可能,便是葭萌關方向。

只是,子敬剛剛戰敗不久,葭萌關之益州軍,怎會如此巧妙的到達了閬中背後。

需知,吾部在獲知吾軍大敗之時,便加強了此之方向的防守,領軍之人,又是如何突破的?”

閻圃深吸一口氣道:“府君,若是此部人馬,早於此呢?可還記得子敬當日遣人來報,有一部益州軍藏匿山林之間,不斷襲擾之事乎?”

張魯道:“所以此事,多是那劉季安之手筆?其先殺子敬,後取吾軍資……子茂當日,屬實沒有看錯人啊!”

閻圃搖頭道:“吾等雖有猜測,但吾證據。但經此一事,也暴露了諸多問題。

如巴西之地,那些歸順府君計程車族,不得不防!

劉季安或有後之手筆,獲知吾部駐地,本地大族,或是‘功不可沒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