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處大漢西南崇山峻嶺中的安夷縣,正在不斷發展、並加緊訓練夷軍之時。

益州郡準備討伐南蠻夷部的郡兵,也已從益州郡中部駐地出發。

此番針對南蠻夷部作戰的將領,乃是新晉益州郡駐將高沛。

高沛和龐羲相交深厚,此次授予郡內郡尉,同益州郡太守景毅守衛地方,便是得到了龐羲的推舉。

高沛此行所率共計兩千郡兵,安夷縣的夷軍按道理出動六百之眾。

在作戰方式上,按照郡府的統一安排,自是以郡兵為主,夷軍為輔。

且無論是高沛和郡兵,對於夷軍並不看重,將之大體是當作炮灰來處理的。

練軍不比於官寺為吏,更早注重技巧,其之主將自身,亦需出色才是。

高沛便是一個出色的將領,其本身出於益州本地大族高氏,少年時,便熟讀了家中的兵法書冊。

後進入軍中磨礪,二十六歲時,即為校尉。若非前番平定巴郡甘寧之亂時,未能將之攔住,使之率領千騎出走荊州,高沛此時端不會來到荒涼的益州郡,說不定已經擔任蜀郡郡尉了,再往上升,或要不了多少年,為一方太守也不在話下。

所以,本次和夷軍同時往山林“剿夷”,高沛除了對烏七八糟的夷部組成之夷軍的輕視外,另有便是因安夷令為甘寧之外甥,而於夷軍外有隔閡。

行進途中,就不止一次向同行的另一個主將,亦是太守景毅一系者,劉淳提過不少建議。

其一便是,讓夷軍率先進入山林,打聽好叛軍的佈防分佈等各項軍情。

“所謂兵馬未動,軍情先行。夷軍多出于山林,其本身戰鬥力,自不能自比我郡兵。

但以之為優勢,其于山林打聽之事,卻是我郡兵所不能及。

揚長避短,才是大道理,劉將軍以為如何?”

常言所述,物以類聚,人以群分。

劉淳性格公正,最惡徇私枉法。其個性和景毅相同,在高沛之前,其本人其實也是郡尉的最優選擇,甚至早在上一任的益州郡郡尉告老還鄉後,就得到過景毅的推舉。

可惜龐羲乃劉璋近臣,其三言兩語把劉璋哄開心後,益州郡郡尉便很快給確定了下來。

劉淳只管悶頭做事,除過不錯的性格外,其人淡泊名利。

州牧府的一些訊息,其於郡府時,便聽同僚說話。即便高沛抵達,併成為他名義上的上司,他依然如往常般做事。

但對於高沛近些日子,經常討論的“夷人入山”之問題。劉淳一直未能給予準確的答覆,他一直想等著夷軍到來,好由之主將一同參與決策。

這也是太守景毅,將之親自囑託的,畢竟安夷縣掛牌不久,自不用給安夷縣的軍士太高的要求,能給予和郡兵一樣公平的機會便是。

高沛有假公濟私的嫌疑,劉淳自能猜到,他本人未做肯定,何嘗不是一種無聲的抗議。

正月二十四,夷軍和夷軍郡兵,兩支加起來不到三千的“平夷大軍”,得以在丘山夷所在的丘山之外匯合。

當看到夷軍那昂首挺胸的氣質,鞋子在地上響動的整齊步伐聲,高沛率先驚呆了。

“這真的是夷軍,該不會太守自他地借調而來的吧?”

此中想法,定不會是完全之事,只是高沛的自我認知猜測。

見夷軍踏入圈好的平地,後續者陸續到達時,高沛才收起這般心思。

他目光不斷在議論夷軍臉上轉悠,目中的疑惑越聚越多。

不止是步伐問題,夷軍的精神面貌,亦有很大的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