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由張松這麼一提醒,文童左棟恍然發覺,擺在面前的簡牘,竟於不知不覺間少了一半。

毫無疑問,這些簡牘,皆在這短短的時間內,為劉釜一人處理了。

以至於張松離開後,左棟當先表示自己還是做抄錄工作,隨後文童也參加到了抄錄的行當。

而劉釜在處理最後一卷簡牘,正巧下午再無其他曹送來簡牘後,便也執筆加入了其中。

除過如廁外,三人的“小作坊”便處於唰唰唰的忙碌中。

日入過去不久,待至黃昏時分,記室內掌起了燈火,劉釜三人也終於把本需兩日處理的文書工作,竟只用了這一日給完成了。

讓兩位下屬早早下班回去煮食飯食,吃過休息,劉釜也打算離開。

這頓晚飯,他打算在郡府外的食肆解決下,順帶尋個人去給虎頭送訊息,讓之置辦些柴米油鹽醬醋茶,及至明天白日送來。

吏舍的管理比較嚴格,除過郡府中的官吏,可於內休息外,僕從等人,是不允許在內過夜停留的。

方一起身,張松恰也從案几那邊離開,叫住劉釜,道:“劉君好快的速度,汝一來,竟使文童和左棟的辦公速度也大大提高。現在可是要食用晚飯,好隨吾同去。”

張松這般邀約,讓劉釜微微一愣,他馬上回過神,笑道:“椽君相邀,吾敢不從命,請!”

又一次路過許汲的案頭,劉釜帶著三分歉意,七分同情的目光,頷首致意這位“來得早、走得遲”的同僚。

黃昏夜幕下,許汲看著消失了的兩道身影,幽幽的嘆了口氣:這官吏,做的事越來越沒意思了。

張松不常去郡府外的食肆就餐,同劉釜一樣,其另有僕從居於郡府外的府院內。

因而,在之安排下,每到飯點,自有人送來飯食。

郡府內,如張松這般兩餐有人照料著不少。

向前看,越是到黃昏,越能看到郡府門頭來往的人員變多,多提著食盒之類。

因是冬日,有的飯菜送過,放一會兒後,就涼了。

於是,回到吏舍處時,能看到各閣樓對應的廚舍內,幾乎都冒著煙火。

有的是自己做飯,有的則是熱飯。

或是熟知自家主人的下班時間,待張松邀劉釜至其院內不久,張家的僕人便把飯菜帶來了。

上有厚厚的棉布覆蓋,一揭開,熱氣飛飛,香氣飄飄。

共是三菜一湯,下放一個大黑瓷盆,盛放著晶瑩剔透的米飯。

大漢講究分餐制,而合餐制,要到西晉末年,遊牧文化與中原文化交匯,方有了發展。

得見主人邀有客人,僕從又非常麻利的往旁邊的廚舍,拿出另外的碗筷。

“劉君,請!”張松拿起碗筷,相邀道。

透過這小半日發生的事,劉釜已經初步掌控了張松的性格。

其人見之展露的一些才能,有了結交之心。

他何嘗不是想和張松搞好關係?

只是沒有想到,事情會這麼順利罷了。

劉釜遂拿起碗筷,應道:“椽君,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