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到此處,他失望的笑了笑,“這字條上的字跡,未必無懈可擊,這裡、還有這裡,都是妹妹你寫字的習慣,雖模仿的極像,但細節之上處理的卻不夠!”

季城厲喝一聲打斷道,“夠了!到此為止,將這個丫鬟和小廝送去給弦兒處置,這事便了了!”

這真正應了那句,做不過推個辦事的僕婦出來頂罪罷了~

範氏瞬間想起今晨自己發的毒誓,聲音尖利兩分,“不行!”

她一心向佛,已經發過毒誓了,若是不查出真兇,她就得兒女不孝,不得善終!

不可以!她決不能讓這誓言變成現實!

但~對上三人看過來的眼神,範氏又心虛兩分,換上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。

“夫君!推個丫鬟小廝出去,沒有人會信,不僅不能平息流言,還會讓我們尚書府,再次被推上風口浪尖!”

她是為了尚書府考慮,不是怕誓言應驗!

季城沉思片刻,臉越發的黑了,吩咐道,“去將二公子和大姑娘的筆墨取過來!”

這就是要繼續追究下去。

季星瑤瞬間急了,撲到季淮安腳下,“二哥哥,你為何要冤枉我!若你真不願承認,妹妹願意為你背這個黑鍋!”

季淮安睜大雙眼,這話語是多麼熟悉,往日季星瑤與季清弦爭執之時,他常聽到,當時只覺季星瑤極其懂事,心中更生憐惜。

可同樣的事情落在自己身上,他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!

見他啞口,季星瑤又轉向季城和範氏,“爹!娘!不必去取我與二哥哥往日筆墨了,女兒不孝,自小未能承歡爹孃膝下,若今日之事必要有一人擔責,瑤兒願意背上害妹妹的罪名!只求爹孃不要怪罪二哥哥!”

她的委屈都寫在她的淚中,她如此退讓,倒讓季城夫婦心生憐憫。

範氏忙將她扶了起來,“瑤兒,你說的什麼話,是誰做的自然要誰承擔,娘知你心善,但你可想過,一旦這殘害手足的名聲落下來,你日後如何自處?還如何嫁入東宮做太子妃?”

“娘!”季淮安聲音中帶著被冤枉的不忿,“不是我!”

分明就是季星瑤啊,爹孃怎麼就看不清季星瑤在演戲呢?

“安兒!你不要再攀扯你妹妹了,爹孃會為你善後的!”範氏不悅道。

“娘!真的不是我!”

季淮安前日被蕭無塵踹了那麼一腳,是被小廝攙扶著過來的,此刻跌跌撞撞的去拉扯季星瑤。

“你說清楚,你說清楚到底是誰做的!”

季星瑤淚如雨下,“以往都是二哥哥說什麼,就是什麼,二哥哥說是我,我也不會反駁……”

她委屈至極,剛被扶起,又跪了下去。

“可是……二哥哥,娘說的對,當今太子妃的身子,已是強弩之末了,這個時候,我若落下殘害手足的名聲,等太子妃仙逝,我如何還能嫁入東宮啊……”

“我可以不為自己想,我自小孤苦,我不愛慕權勢榮華,但我不能不為尚書府考慮,不能不為爹和哥哥們的前程上心!”

她哭的聲淚俱下,字字句句都戳動了季城夫婦的肺管子,卻讓季淮安心底發涼。

季城眉峰蹙緊,“安兒,你身為男子,竟還不如你妹妹看的長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