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怎麼了?’

注意到他走神,以為他是想到什麼,李詩情打出疑問,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。

收回思緒的葉一雲看過去,看到她額頭、鼻尖冒出的細密汗珠,從褲口袋掏出小包紙巾,抽了一張,輕輕給她擦了擦,李詩情沒想到他在這緊要關頭會這樣,不過仍配合地仰著臉,嘴角微微翹了翹。

‘你覺得誰最可疑?’

收回紙巾後,葉一雲拿過她的手機,打字問道。

李詩情接過手機,想了想,快速地打字,‘沒有足夠的佐證,我無法判斷,我只說我觀察到的,如果隨身攜帶,那麼一共四個人有這條件,那位稱自己什麼救急藥都有的大媽,還有大媽前後的兩位大叔,一位有一蛇皮口袋,鼓鼓囊囊的,輪廓你也看到,一位有一棕紅色行李箱,第4位,是單獨坐在那邊的阿姨,她...她腳底下有個高壓鍋,我們到前面時,她觀察我們的時間比其他人要長’

“哦?”

根據衝擊波產生的方向,葉一雲本就懷疑那個單獨坐一排的中年女人,加上李詩情的這個發現,心裡不能說猜測,但懷疑度絕對是飆升到極致。

按照他們以前迴圈的習慣,肯定是挑哪個是‘觸發機制’嫌疑最大的下手。

“我來。”

他起身,直奔公交車右側那小排單獨坐著的中年女人。

李詩情想了想,沒跟過去,只是坐到他的位置,靠著過道,方便有什麼事,第一時間衝上去。

快到中年婦女身邊,差不多距離1米5左右,中年女人如同觸發了警戒裝置,猛地回頭,對上葉一雲平靜的臉,她一直緊攥包裹高壓鍋的塑膠袋的手悄悄地摸向高壓鍋的壓力閥。

眼珠迅速地一瞥,又幾近沒有痕跡地回到原來視角,注意到中年女人這個細節,葉一雲露出微笑,當他進入中年女子方圓一米內,中年女人原本無神的眼中,警惕的意味愈濃。

不對,很不對。

形勢不同以往,處理的手段也要有所改變。

如果是常規的迴圈,比如最開始的幾次,比如救胡小蝶、幫朱小北,他可以按部就班地抽絲剝繭,把所有相關的細節摳出來,最後再決定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迴圈。

但這次不一樣,這次可是公交車上有人帶啊。

玩完的不止他一個,還有這些大媽、叔叔、年輕小夥。

最常規的思路,把這個中年女子控制起來,把那高壓鍋控制起來,全部交給警方,背後不管什麼故事,什麼隱情,讓警方去挖掘,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嘛。

所以,這次,恕他沒法按部就班。

“等等!你手在幹什麼?”

葉一雲大喝一聲。

他的臉皮,壓根就不會在乎如果真地什麼也沒發生,被這一車的人當作神經病的後果。

他要的是結束迴圈。

被炸死的感覺,即使感受只有短短的一瞬,但殘餘的後遺讓他不舒服,讓李詩情不舒服。

“不是,什麼…”

花襯衫男子是個碎嘴,什麼都要插一句。

可沒等他說完,中年女人拉開高壓鍋的壓力閥,然後…

光,刺眼的光,臉、手臂、胸腹傳來火辣辣的感覺,整個人彷彿魂出天外,變得輕盈,一切只在短短的須臾間,隨後,公交車上所有人的意識陷入黑暗…

“唔.”

“嗯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