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堂中,突然陷入寂靜。

藺氏父子震驚不語,李建看了幾次酒杯,終於忍不住伸手拿來酒壺,自斟自飲。

“智者不爭?智者不爭……智者不爭!藺相如口中喃喃自語,目中漸漸露出光芒。

片刻,藺相如突然放聲大笑。

“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!老夫明白了!”

藺相如霍然起身,正色朝著李建行禮,手肘及膝。

“多謝大夫。若非今日得大夫點撥,老夫險些就走上歧途!”

李建不敢怠慢,立刻起身回禮。

“藺卿言重了!下官只不過是酒後狂言,能給藺卿一些幫助,最好不過。”

正所謂當局者迷,旁觀者清。

無論是史書記載還是上輩子李建親歷,藺相如都沒有爭過平原君,到死也沒當上趙國相邦。

說白了,這位趙國上卿太渴望相邦之位,導致他在此事上心態失衡患得患失,反而功敗垂成。

若是這次李建能成功點破藺相如,讓他將來當上趙國相邦,對李建而言也是好處多多。

畢竟,李建可是很想當藺相如孫女婿的!

宴席終有散場時。

夜色下,李建登上馬車,和藺氏父子揮手作別。

目送馬車遠去,藺相如摸著鬍鬚,一聲感慨。

“果然還是老了,年輕才俊之鋒芒,實在驚人!”

藺儀站在一旁,立刻出言安慰老父親。

“父親您尚未抵達巔峰,可不能算老呢。”

藺相如瞪了藺儀一眼。

“脖子以下都已經入土的人了,老夫若是不老還有誰老?倒是你,這麼大年紀了,連李建這種年輕人都不如,將來怎麼繼承藺氏家業,帶好你的弟弟妹妹?”

藺儀被藺相如說得臉色羞愧,無言以對。

藺相如突然又高興了起來,哈哈笑道:“好在這般傑出之英才,終究還是要成了老夫的孫女婿。文兒啊,你去和柔兒說一下,這樁婚事,老夫是非常認可的!”

藺儀臉上同樣也露出笑意,道:“自然是聽從父親的安排。”

藺相如頓了頓,突然對藺儀說道:“若是當真成了親,從今往後,你不可隨意擺出老丈人的派頭,對李建大夫須要十二分的客氣。若是老夫將來死了,藺府上下事宜均應儘可能聽從李建大夫之言。”

藺儀聽得直接呆滯,忍不住道:“這……我才是丈人啊,父親。”

藺相如瞪了藺儀一眼:“老夫巴不得你給他當女婿!”

……

黑夜散盡,白晝復來。

太后坐在大殿之中,正和田單商議國事。

兩人商議的是北方邊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