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恭喜李大夫從此出任邯鄲令,以李大夫的年紀,封侯拜相之路想必不遠矣!”

花花轎子人抬人,李建對此回以一個老油條的微笑:

“田大夫此次出任雲中郡守,同樣也是鎮守一方,將來再回中樞之時,想必又是李建的上官了。”

“對了,若是田大夫有什麼用得順手,又不便帶去雲中的官員,不妨推薦給我。”

田奮聞言,頓時雙目一亮:

“想不到李大夫竟然如此大度,那麼田某也就斗膽推薦幾人,還請李大夫自行決定如何任用了。”

田奮說了好幾個名字, 李建仔細的詢問了這些人的出身和能力, 還拿出紙筆,認真的記了下來。

“請田大夫放心,李建不才,但也求賢若渴,一定會對這些英才善加使用的。”

田奮聞言,臉上的表情越發的感慨,道:

“想不到李大夫年紀輕輕卻如此老練,老夫原本還有些廢話,如今看來卻是不需要說出口了。”

李建聞言不由正色道:

“李建初來乍到,正需要田大夫的金玉良言,如何能算是廢話?還請田大夫教我。”

說完,李建朝著田奮拱手為禮。

田奮看著李建,臉上表情訝然。

“老夫只道李大夫年輕氣盛,想不到今日一見,實在是大出老夫所料啊。”

“罷罷罷,既然李大夫如此誠懇,老夫若是不據實以告,反而是老夫的不是了。”

田奮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,道:

“李大夫可知道,當這個邯鄲令,最麻煩的事情在哪裡嗎?”

李建沉吟半晌,道:

“邯鄲乃是首都,城內各種權貴眾多。其家人門客等不免囂張跋扈仗勢欺人,應該是比較麻煩之事了吧?”

田奮搖頭笑道:

“非也。權貴固然是一問題,但自從多年前趙奢斬殺平原君家管事之後,邯鄲城中權貴已然收斂許多。”

“偶爾也會有些仗勢欺人之事,但只要罪證確鑿,邯鄲府簽發命令前往權貴府上拿人,一般都不會被拒絕。”

李建有些驚奇,想了想又道:

“那邯鄲府之中各種外交使者眾多,再加上各國的質子、間諜,可謂是魚龍混雜,應該是一大麻煩了吧?”

田奮摸著鬍鬚,笑道:

“外交方面,自然有負責外交之官員去迎來送往。間諜之流,也有平原君等高官主持大局,邯鄲令往往只需要依律令辦事便是,又哪來什麼麻煩可言呢?”

李建皺眉片刻,道:“還請田大夫直言。”

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,上輩子李建雖然也長時間在邯鄲生活,但邯鄲令這個官職還是第一次坐。

他的心中也有些好奇,究竟是什麼能被田奮這樣老成持重的官員視為天字號第一麻煩。

田奮表情開始變得嚴肅,就連語氣也開始放低不少,道:

“宮中出來的人,才是最大的麻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