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斯暗暗發誓,將來若是得知此人身份,少不得要給這人一點教訓才行。

李斯離開不久,李建就走進了房間之中。

“下官見過都平君。”

看著面前的李建,田單的表情相當古怪。

“老夫很難想象,你如此心高氣傲之人,竟然會求到老夫這邊來。”

李建笑了起來。

“求?下官覺得,應該稱之為合作更加恰當。”

田單也笑了起來。

“合作?你覺得你和老夫之間有什麼合作的可能和必要嗎?”

李建看著田單,非常認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。

“政壇之中,又有什麼敵人是不能被化解的呢?所有人都知道都平君是我的大敵,但你我深夜卻在書房之中詳談,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,對吧?”

田單揮了揮手中的羊皮紙。

“李大夫,老夫自認為和你還沒到深夜詳談的地步。建議你儘快解釋一下上面的這句話,不然老夫就只能請你離開了。”

這張紙上有一句話,是李建親筆寫就。

【大王今年便將親政】。

李建看著面前的田單,道:“想要解釋這句話非常簡單。太后生病了,而且病得很重。”

書房中安靜了一會。

田單突然笑了起來,道:“就這?”

李建點頭:“這個訊息還不夠嗎?”

田單呵呵的笑著,道:“你可知道若是老夫把你的這份手書交給太后,結果會怎麼樣嗎?”

李建平靜的說道:“我只知若是太后殯天之後大王親政,第一個要罷免掉的就是都平君你的相邦職位。”

田單突然有些笑不出來了。

李建繼續開口:“都平君,你是太后最為倚重的大臣,究竟太后的身體如何,你應該比我還要更加清楚。咱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,何必遮遮掩掩的呢?”

田單表情轉冷,道:“是誰告訴你這件事情的?”

李建笑道:“都平君難道忘了,我可是大王的侍衛長。對了,宦者令也和我有點交情。”

房間中又一次變得安靜。

李建似乎說了什麼,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。

田單的手有些不安的敲擊著桌案,道:“按照你的意思,萬一太后殯天,你會在大王面前替老夫美言,好讓大王繼續留著老夫這個相邦之位?”

李建搖頭道:“都平君說笑了。相邦之位何其重要,大王又怎麼可能因為我這個小小侍衛長的話而做出決定呢?”

田單眉頭驀然皺緊,語氣也變得越發不善:“既如此,老夫又為何要幫你?”

李建身體微微前傾,看向田單,語氣極其的誠懇。

“都平君,你出任相邦雖然也有一段時間,但這幾個月的時間顯然不足以讓你建立起穩固的勢力。”

“你的權位如今僅靠太后來維持,而在你之下無論平原君還是藺卿,甚至是廉頗大將軍,都對你的這個位置虎視眈眈。”

“若太后去世,你會發現整個趙國政壇之中你連一個朋友都沒有,全是你的敵人。”

“我,李建,是唯一一個願意幫你,也有可能幫到你的人。”

“我確實不是什麼大人物,但我能在大王的面前說上話。你應該很清楚,有些時候,其實就是一句話的事情。”

“都平君,我知道七公主和我的親事是你在太后面前提的。但只要你能幫我解決此事,我保證既往不咎,在將來的相邦之位中全力保你,如何?”

書房中第三次陷入了安靜。

這一次,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安靜都要更加的漫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