閻解放淡然地笑笑,隨後說:“是把生活過成詩,還是虛幻地硬想把詩變成生活,這是不一樣的。”

“前者會帶著希望去奮鬥,後者是哀怨地幻想。”周秉義默默地說。

“我們的大院看著很氣派,但住戶很多,也很嘈雜。”閻解放遙想著說,“光字片目前看著混亂,但改造的空間卻更大。”

“這就是說,咱們光字片兒也有改造的希望?”李素華帶著期盼的神情問。

“肯定會的。”周秉義點頭說,“雖然不知道確切的時間,但肯定會有改觀。”

“太平胡同那邊肯定也會改造的。”周秉昆說完,趕緊閉上了嘴巴。

“或許時間還很長,但總是有希望。”閻解放帶著期望說。

“老百姓的日子,就是這樣一天天地,帶著希望度過的,盼來的。”周秉義認同地說,“總會越來越好。”

“時間差不多了。”閻解放站起身來,“我要去趕車了。”

“哎,也不說多待幾天。”李素華說著,下意識地看看一直默不作聲的周蓉。

“我送你。”周蓉站起身來,先邁步去了灶間。

“姐,解放哥,我也去送你。”周秉昆笑呵呵地說,“我接你來的,肯定要給你送站。”

周秉義也跟著說:“解放哥,我也去。”

閻解放走到灶間,看著周蓉沉默著收拾東西。

“周蓉,你別去了。回頭兒,我給你寫信。”閻解放溫和地說。

眼圈已經發紅,周蓉抬起頭看著他:“好。我是覺得身體有點兒累了。”

“身體可以疲憊,精神絕不可以頹唐。”閻解放微笑著說。

“嗯,我記著呢。解放哥,你放心。”她點頭回應著說。

“好好學習,多幫助秉昆。”閻解放笑著說,“有時間了,可以寫寫詩歌,念給周叔叔和李阿姨聽聽。”

“好。”周蓉答應後,低下了頭。

拎著大包小包,閻解放走出了周家。

李素華和周蓉站在門口,不停地向他揮手。

閻解放邊走,邊回身不時地跟她們揮手。

再轉身後,他看到周蓉先抹著眼圈回屋了。

周秉義、周秉昆哥倆,陪著閻解放到了火車站。

“我自己進站就好了,你們趕緊回去吧。”說完,他就要接過周秉昆手裡的布口袋。

把袋子向身側一讓,周秉昆大聲說:“我們送你進站!”

周秉義把手裡的東西放下,快步跑去視窗,買了兩張站臺票回來。

檢票進站後,閻解放上了回京的列車。

周秉義、周秉昆把行李從視窗遞給他後,站在月臺上,微笑著跟他隨意說幾句。

分別令人傷感,尤其是幾個見面就相處很好的年輕人的分別。

閻解放想起來什麼,趕緊從口袋裡掏出小本子,在上面寫了幾句。

撕下這張紙,他從視窗遞給周秉昆:“秉昆,我想了幾句,你再補充一下!回頭兒,你拿著去給邵老師點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