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平,公平。”李素華帶頭說著,周秉義、周秉昆連聲附和。

閻解放首先存著不好戰勝周志剛的心理,再加上週志剛的確身體健壯、飯量很好。

在周志剛“廉頗老矣尚能飯”的,勇猛頑強地持續吃餃子的情況下,閻解放停住了筷子。

“我今天狀態欠佳。”他笑著說。

“再吃三個!”周志剛的語氣,令人不能,也不敢拒絕。

再吃了三個,閻解放放下筷子後,笑得前仰後合。

“怎麼這麼開心啊?”周蓉忍不住跟著笑了。

“我剛才自己也暗數了一下,已經超過我的歷史記錄了。”閻解放難為情地說。

李素華不以為然:“這才像是大小夥子的樣兒呢!”

“唸詩還是唱歌?”周蓉笑眯眯地問。

閻解放眨眨眼睛,神情誇張地做出呆滯的樣子:“歇會兒再說吧。”

飯後,周志剛拉著閻解放說:“解放,讓他們收拾,你陪我說說話。”

他這是客氣,閻解放趕緊說:“我也活動一下。”挪到炕邊,他沒有找到自己的棉鞋。

“給。”周蓉快速地把他的棉鞋拿了過來。

“謝謝。”道謝後,閻解放把腳放進了暖烘烘的鞋子裡。

幫著收拾了炕桌,他也沒有別的活計可做了。

李素華手腳麻利、指揮有方,早就帶著周秉義等孩子們,把鍋碗洗好、收拾好了。

“解放哥,你可得說話算數。”周蓉笑嘻嘻地說著,拉著他的袖子,回了裡屋。

把他按坐在椅子裡,周蓉開心地招呼著:“哥,秉昆,趕緊過來啊。”

大家圍坐在旁邊,閻解放卻一時想不出念什麼詩才好。

“吃得腦袋發懵。”他呵呵地笑著說。

“隨便吧,都行。”周蓉對他很信任。

想了想,閻解放說;“我也不是經常坐火車。但每次在車站送人,或者自己坐火車,總會有很多難以說清的感受。”

“嗯,就是,就是。”周蓉接連點頭說,“我,我一坐火車,就總覺得眼淚要流下來。”

離別之情,無論離開親人還是離開故鄉,都會讓人生出悲涼、感傷。

周志剛看看妻子李素華和幾個孩子,也感慨地點點頭。

閻解放低聲念著,隨後再輕聲唱著:“冷淡的月臺,稀微的背影。沉重的行李,空虛腳步聲。坐置車窗的人,你是欲返去故鄉,還是流浪生活。夜班火車,載著誰人的孤單……”

周家人聽得認真,周蓉更是輕輕地拍著巴掌,和著節奏。

“好了,不說這些了。”閻解放暗呼口氣,“我們坐火車,不是為了分別,而是為了團聚,為了希望。”

周志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看著閻解放沒有說話。

被他看得發毛,閻解放有點手足無措。

“解放,你看看我這身子骨兒。”周志剛挺了挺胸,“你應該再多吃點兒,長得再壯實點兒。出門兒在外,也就不怕遇到壞人了。”

閻解放笑著答應,周志剛見他似乎不在意,就繼續說:“我年輕的時候,淨跟人幹仗!不過,我不會打好人,只會打壞人!”